李銀就記得自己勉強動嘴,問他到底有沒有把狼放了。
薛凡點頓了一下,應該是在他耳邊答了,可他實在聽不清了。
好在薛凡點大概也意識到問題,很快改成了點頭。
…
這一合眼,李銀倒是終于睡了個踏實覺,再睜眼已經是飯點。
他感覺自己能動能眨眼的,似乎真好起來了,摸摸腦門溫度也明顯不再那么高,至少眼眶的灼燒感盡數(shù)褪去,本以為起碼睡到了晚飯。
可窗外天光大亮,翻開手機一看,居然才剛到午飯時間。
李銀恢復人身自由的第一件事便是喝水。
但就和所有發(fā)燒會留下的后遺癥一樣,體內乳酸堆積,渾身酸痛異常,尤其是大腿外側和背上肩胛骨附近,簡直像剛跑完馬拉松。
李銀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背心已經全部汗?jié)窳?,冒煙的嗓子啞到說不出話,一整個大脫水,直到一口氣把床頭柜上的礦泉水全干完才覺得自己稍微活過來一點,鼓著腮幫垂頭坐在床邊放空了好半晌,視線慢慢聚焦到腳下的地面上。
入眼整個房間潔凈如初,吊瓶輸液架也被拿出去了,完全沒有藥水潑灑過的痕跡,是薛凡點之前進來都給他收拾了嗎?
他循著迷蒙的記憶又檢查了自己扎針的手背。
他記得當時拔針他好像搞得還挺血腥,因為沒有按壓棉簽,血水流了一手,他甚至不確定有沒有沾到床單上。
可現(xiàn)在不僅床上是干凈的,自己手背的針孔周圍也只有一點點淤青,絲毫看不出拔針的慘狀。
甚至李銀后知后覺舔著自己喝完水的嘴唇,居然一點剮蹭的起皮都沒舔到。
雖說是薛凡點給他收的場吧。
但這也收的太滴水不漏了,連他干裂的嘴唇都能顧上蘸水浸潤嗎?
看來他這一場高燒的確是給孩子嚇得不輕,心眼居然長了不少。
…
李銀從客房出去時。
喬治正在廚房忙活,薛凡點則半死不活癱在客廳沙發(fā)上看電視。
本來說上午就出發(fā)去無人區(qū)拍東西,但現(xiàn)在李銀病了,他也沒心思出門了,不杵跟前守著根本不放心。
原本醫(yī)生來過,他是一直坐在李銀床邊看著人輸液的。
但喬治說他在房間里什么也干不了,走路、翻書說不定還吵著李銀休息,他也就從客房出來了,只是時不時進去看一眼。
李銀這一病,他也跟著病了一樣,渾身提不起勁。
眼下一聽見李銀客房傳來響動,薛凡點立馬死狗復活,噌一下就從沙發(fā)上蹦起來:“銀子你起來啦!”
李銀的視線卻停留在電視屏幕播放的畫面。
薛凡點回頭看了眼,立刻訕訕拿遙控關了,尷尬撓頭:“不是,你聽我狡辯,現(xiàn)在這人太火了,電視一開全是,我也沒辦法……”
李銀卻只是搖頭收回視線,無所謂表示他想看就看,隨即啞聲問:“你把我床上的床單也換了?”
薛凡點聽得一愣:“什么我換床單,不是你自己中途醒了拔針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