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惱的是這種舉動就像一個信號,仿佛在昭告所有人小皇帝已經(jīng)長成,可以開始考慮往他的后宮塞人了。
喻昭越想越來氣,藺唯早在他進院子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結(jié)果半天都沒等到他走進來,出來看一眼,就見這氣性大得每天都像在坐過山車的主,又在一個人生悶氣了。
“你杵在這兒不進去又是干嘛呢?”藺唯雙手抱懷倚在門廊邊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忽然出聲問。
說實話他都有點驚嘆于自己對喻昭的耐心,這么作的脾氣他竟然發(fā)自內(nèi)心的沒有一點不耐煩,其實還真挺不尋常的。
大概只有系統(tǒng)知道,他脾氣雖好,但耐心再多也有限度,只是平日里比較能裝而已。
喻昭被他嚇一跳,抬眼對他對視后輕哼一聲,徑直走到他面前,傾身探過去聳著鼻子嗅了幾下。
“……”藺唯條件反射后仰了一下,被他突兀的行為搞得滿腦子全是問號。
這是在犯什么新奇的毛病?藺唯不禁求問系統(tǒng):[他在外頭受什么刺激了?]
[我也不知道哇!]系統(tǒng)聞不到空氣里殘留的脂粉味,自然也猜不出來喻昭為什么好好的突然發(fā)癲。
不過很快喻昭就自己解開了他們的疑惑,雖然沒在小皇帝身上聞到同樣的香味,他還是沒好氣地問:“有人給陛下獻美了?”
藺唯一愣,瞬間明白是這家伙鼻子太靈,聞到院中的未散的女子脂粉香了,他完全沒想到喻昭是因為這個生氣還行為反常,不過想了想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他微服賑災這事辦得完美,后面疫情親臨疫區(qū)救治百姓更是收獲了極大的民望,此行本該在查清貪腐案后完美收尾,但若他在最后關(guān)頭扛不住誘惑收受了美色賄賂,那就太叫人失望了。
喻昭作為他現(xiàn)在的親信,會因此動怒,擔心他一步踏錯也在情理之中。
藺唯想明白這一點,便用自認為叫對方十分放心的說辭安慰道:“你是擔心我經(jīng)不住美□□惑?這個你大可放心,他們送過來的都是女子,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動心,已經(jīng)派人低調(diào)送她們歸家了?!?/p>
沒想到喻昭聽完臉色更垮了,不依不饒道:“若是他們送的是美貌男子,陛下難不成還真的想收了?”
藺唯饒有興致地瞧著他越發(fā)蹬鼻子上臉的任性模樣,沒忍住仗著武力值高喻昭反應不過來,又迅速抬手敲了他一個腦瓜崩。
“越來越放肆了你!”他說完這句搖搖頭往回走,一邊對捂著額頭滿臉憋屈但仍舊亦步亦趨跟上來的喻昭道:“我何時說過要收了?這是在災區(qū),即使這次賑災及時,也有不少百姓不幸喪生,這不止是天災無情,還有人禍所致,我若好色徇私,那還是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喻昭有點后悔自己口不擇言,他明明很相信藺唯的。
藺唯挑眉問:“那是什么意思?”
“……”喻昭支支吾吾好半晌都沒答。
最后還是藺唯心軟不再為難他,嘆了一口氣正色道:“是也沒關(guān)系,喻卿有規(guī)勸朕的職責在,朕并無任何不悅。”
喻昭完全沒有被安慰到,但也只能勉強勾了勾唇角,認下這自己招來的黑鍋。
這個小插曲就算是過去了,因為藺唯的嚴詞拒絕,這種事倒是沒再發(fā)生。
喻昭大概是良心發(fā)現(xiàn),又寫了一封信給元柏,把小皇帝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夸了又夸,以求把之前那封信的煽風點火蓋過去,好歹不至于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挨批。
系統(tǒng)把這事當八卦告訴藺唯,藺唯也沒在意,其實他后來品了品就覺得,喻昭還是把文臣都想得太不知變通了。
藺唯幾乎可以肯定,元柏如果真要罵,多半不會罵他這個新出爐仁君典范,只會沖著喻昭去,走迂回路線指桑罵槐。
所以喻昭先前那封告狀的信純粹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xiàn)在的內(nèi)疚彌補就顯得更可愛了。
系統(tǒng)對它主人異于常人的濾鏡感受到了熟悉的無語,不過無語著無語著,時間久了它好像也已經(jīng)都快習慣了。
藺唯猜的不錯,元柏想破口大罵的人確實是喻昭而不是他,甚至在收到第二封信之后,這股沖動更加迫切了。
不是因為別的,喻昭在信里對小皇帝近乎盲目的夸獎,讓他倍感不安,總覺得小皇帝如果再想做什么驚世駭俗的事,喻昭都會閉著眼睛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