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身為一國之君,怎么能不明是非,做出這般糊涂的事情!居然背叛自己的臣子,背叛自己的國民,不顧百姓安危,不顧江山社稷,將大梁江山拱手讓人,簡(jiǎn)直就是昏庸無能,禍國殃民,喪盡天良,天理難容!”
一張張染血的證據(jù)確鑿,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聞人丞相好似看見了無數(shù)無辜慘死的百姓正在看著他們,雙肩顫抖,雙目含淚,怒斥天順帝。
夾在文書之中的證據(jù)被傳開,越來越多的大臣感到心驚膽顫,有忠君的大臣試圖站出來,將這些打?yàn)閭卧斓淖C據(jù),懷疑這是敵人的離間計(jì),想要擾亂他們,所以他們絕對(duì)不能中計(jì)。
可是當(dāng)他們提出之后,卻有人站了出來。
“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由胡人揭發(fā)?!北可袝鴵u頭嘆氣地走了出來。
“霍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也信了胡人的離間計(jì)嗎?”有大臣質(zhì)問道。
兵部尚書霍大人說:“若真是離間計(jì),那就好了。”
他嘲諷地一笑,朝著天順帝拱手:“陛下,既然您不愿意說,那就由臣來說吧,畢竟胡人都兵臨城下,沒什么好隱瞞了。內(nèi)患不除,何以安外?只有先平定內(nèi)患,才能心無旁騖解外憂之困?!?/p>
兵部尚書霍宣,曾經(jīng)與陸元帥為好友,可是進(jìn)入朝廷之后,二人卻漸行漸遠(yuǎn),表面再無瓜葛,可是無人知曉,他們私底下依然是至交。
這一刻終于來臨了。
薛沉淵看著霍宣面無表情地將三年前的事情全部說出,甚至一一放出自己暗中搜查到的人證物證。
無論誰來提出疑問,他都能解決,陸家的血案與冤死的邊疆百姓,他們的冤屈都被徹底放在明面上談?wù)摿恕?/p>
“……”
站在沉默的人群中,薛沉淵愈發(fā)顯得漠然,連背影都有些蕭索,直到——
“放心了嗎?”
一只手掌悄無聲息地落在他的后背,寬厚溫暖,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薛沉淵好像一點(diǎn)都不意外地扭頭看去,一張陌生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沖著他輕輕眨了眨眼,盡是笑意:“居然一點(diǎn)都不意外嗎?”
不知為何,看到這人時(shí),薛沉淵忽然感覺到他的肩膀一松,好像卸下來什么重任一樣。
于是,他終于放心地笑了起來,微微側(cè)頭問:“有什么好意外的?”
這都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沒有什么好意外。
真是夠雷厲風(fēng)行,說做就做,先將天順帝逼上臺(tái),快刀斬亂麻,在胡人大軍到來之前,把所有事情攤開了說,既解決了陸家和邊疆百姓的冤屈,又找到借口逼天順帝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