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捎帶的兩姐妹家屬還沒趕過來,王老實機械地走了過去。
“怎么又是你?”護士面露疑惑。
“那倆也是我送來的!”王老實的臉木木的,再次接過來一個嬰兒。
“這個孩子身體健康?!弊o士說完又進去了。
王老實一手抱一個孩子,低頭看看那邊那個健康的嬰兒,再看看自己虛弱的兒子,心如刀割。
突然,他想起了柳夢在驢車上的話,“我姐夫是這邊軍區(qū)的連長,到時肯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連長嗎?他聽說隔壁村的排長的津貼每個月就幾十塊了,連長應(yīng)該更高了吧?
他的心思開始轉(zhuǎn)動,每月幾十塊的津貼在他腦海中幻化成了孩子的救命稻草
張翠花和柳燕姐妹倆生完孩子,就昏了過去,被推到了病房。
這時候,病房里除了三個未醒的產(chǎn)婦,就只剩下了王老實和幾個嬰兒。
換還是不換?
王老實的內(nèi)心陷入了激烈的掙扎,一邊是孩子生存的希望,一邊是違背良心的愧疚
最終,他還是顫抖著雙手,把自己的兒子放在柳燕床上,又把柳燕的孩子放在張翠花床上。
做完這些,他只覺得渾身無力,癱坐在張翠花的病床前,卻沒發(fā)現(xiàn),后面的柳夢早就醒了,將他的所作所為看在眼里,卻又輕輕閉上了眼睛。
王老實的煙抽完了,張翠花也講到了尾聲。
“后來啊,困難時期,你柳燕嬸子還給咱家郵過細糧呢!
那時候你生病,啥都吃不下,多虧了那些細糧”
張翠花輕輕拍了拍王思明的胳膊,心有余悸地說道。
“哦!”王思明回想著顧正旭的模樣,嘴角抽了抽,他反正是看那個家伙不順眼。
“對了,娘!你瞅瞅啊!”王思明又把自己的右手腕舉到了張翠花面前,還晃了晃。
“王老實?。?!”張翠花一聲厲喝在院里響起,王老實渾身一顫,朝鄉(xiāng)親們那邊跑去。
王思明垂下頭,肩膀笑得一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