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裴知寒被推入了后山的廂房里,他站得穩(wěn),沒有轉(zhuǎn)身,任憑那把劍橫在自己的肩頭。
“你不需要知道?!?/p>
女子的聲音帶著些恨意。
“你不是來殺我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裴知寒深吸了口氣:“你的時間不多,不出一盞茶的時間,錦衣衛(wèi)就能圍了整座白馬寺,禁衛(wèi)能把長安翻個底朝天,你出不去的?!?/p>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女子的恨意漸濃,但這句話之后,她還是深吸了口氣:“皇帝重病,你是監(jiān)國太子,整個大景都是你的,這里也該是你的!”
裴知寒只覺肩頭一輕,轉(zhuǎn)身時,女子已不見蹤影。
片刻后,急匆匆的腳步才隱隱傳來,方平一馬當先,提著銀刀沖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平安無事,只剩一人的裴知寒坐在門外的石頭上。
當啷。
方平手中的刀掉在地上,總領(lǐng)太監(jiān)抓著裙擺跌跌撞撞跑去,僅僅步的距離,臉上的兇神惡煞轉(zhuǎn)為了痛哭流涕:“主子爺,主子爺你可安好,哎喲喲……嚇死奴婢了,奴婢救駕來遲,主子爺重罰奴婢吧?!?/p>
“孤的命能等得上你?”
裴知寒冷笑了一聲,仰起頭時,只見樹梢上立著一人。
那人腰間只有一把笛子,寬袖寬袍,像個書生,生的一雙鳳眼,如鷹般銳利,雖然是光頭,但俊朗非凡。
他輕巧一躍落地,躬身拜禮:“殿下,西南方,追嗎?”
方平起身拔刀。
裴知寒搖了搖頭:“不了。”
方平蹲下痛哭。
裴知寒對這個女人沒什么興趣,但對她的目的卻很有興趣,他指了指身后的廂房:“拆了?!?/p>
滿山的錦衣衛(wèi)在男人的指令下,不出片刻時間就將廂房拆了個干干凈凈,磚瓦泥巴寸寸扣開。
不出半刻鐘的時間,這里已經(jīng)被夷為平地。
“主子爺,都說大景天下曹觀起,四方太平李東樾,這李將軍神勇蓋世,為何您要許他布衣素裳?。俊?/p>
方平一邊為裴知寒捏腿,一邊仰頭問道。
“因為東樾出身佛門,總穿著甲胄殺氣太重,殿下是希望臣能清心靜氣?!?/p>
李東樾回來的時候,身上染了塵,他躬身作禮:“殿下,是一具尸體,至少死了十年。”
裴知寒蹙眉,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閃過那一襲紅衣,脫口而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