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寒松開了手,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緩緩滑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明白了。
他終于明白了。
他與她,在相隔十年的兩個時空里,產(chǎn)生了交集。每一次他入睡,都是在進入十年前那個真實存在的過去。
而她,在她的時空里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在改變他所在的歷史。
她像一只在風暴中振翅的蝴蝶,每一次扇動翅膀,都在十年后的今天,掀起一場足以顛覆一切的海嘯。
昨日,他以為自己是執(zhí)棋之人。
此刻方知,自己不過是那個眼睜睜看著棋盤被一次次改寫,卻無能為力的看客。
世間最遠的不是生死,是她在那頭改春秋,我在這頭望塵莫及。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
那恐懼,比死亡更甚。
他明白她面對的究竟是什么。
是嚴海寧那只手遮天的權勢,是父皇那深不可測的帝王心術。
而她,只有一個人。
在打一場絕不可能勝利的仗!
蘇家是大景的脊梁,她不單單是在救蘇家,還是在救被狄人蠶食殆盡,滿目瘡痍的大景。
他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眼中最后一絲迷茫,被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所取代。
他不能再等了。
他要去見她。
立刻,馬上!
“方平!”
他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靜,只是那份沉靜之下是無法等待一絲的迫切。
“取培松釀來!”
方平聞言,臉色煞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主子爺!不可?。×藟m大師說過,此物霸道,一月之內(nèi),最多只能服用兩次,您若是再用,便是以命相搏,萬一……”
“孤說,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