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東宮,你以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裴知寒袖口一拂,瓷杯從桌案上落地,摔得四分五裂,清脆的聲音足夠喚醒打盹的宮人。
裴知寒沉聲:“來人!”
“你很吵?!碧K枕雪只覺得聒噪,一抬手,數(shù)枚銀針從指間飛出。
“你若要院子,我給你便是,什么御賜府邸,什么鼎盛繁華之地,你當(dāng)我稀罕?”頭腦被酒意和寒意撞的昏沉,蘇枕雪慘然一笑,她倒寧愿她沒來過京城,在北地長守蘇家世代英魂。
裴知寒側(cè)身躲過,三枚銀針牢牢釘在身后的漆木柱上。幾個瞬息間,將蘇枕雪的話在腦中又過了一遍,卻沒有聽明白。
她仿佛覺得東宮是她的,他才是闖入的不速之客。
禁軍和侍從也遲遲沒有來。
裴知寒似乎想到了了什么,抬頭望向屋檐下的風(fēng)鈴。
微風(fēng)拂面,風(fēng)鈴竟紋絲不動。
原來是夢。
他睡著了。
不過南柯一夢,夢見什么光怪陸離都很平常,總比再閉目就能看到的殺戮好。
若能夢長久些更好。
裴知寒緊繃的神情松弛了下來。
眼前的刺客也被裴知寒暫時放下,不過做夢而已,想做什么隨她去便是了,裴知寒長指拂過琴弦,錯指亂彈,放松在難得的片刻安寧里。
蘇枕雪皺了皺眉,沒料到“精怪”這么不知好歹。
人吵,又倨傲,琴聲更是聒噪。
蘇枕雪不知哪來的力氣,長槍從手中橫出,劃破紗帷,對視上裴知寒清冷無波的眼。
蘇枕雪壓腕挑槍,挑破了裴知寒的琴弦,又槍頭一轉(zhuǎn),勾上了案腳的酒壇。
原來酒壇放在這了,遮掩在紗帷后,難怪沒找到。
蘇枕雪惋惜,不該縱容精怪的,早就該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