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睫上霜花,遇暖而化。
蘇枕雪只覺那股能將骨髓凍成冰碴的酷寒,如退潮般散去。
眼前的人還是那個精怪,地點卻已不在
十年
“火是假的?!?/p>
裴知寒放下了手:“不過是障眼法。”
蘇枕雪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她知道,他會說下去。
“昨日,孤在白馬寺遇襲了?!?/p>
裴知寒走到廊下,倚著那根被銀針釘出三個小孔的漆木柱,目光投向遠方虛無的夜色。
“刺客在后院禪房放了火,引開了寺中僧人和前院的香客,真正的殺招,卻在后山?!?/p>
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舊事。
可蘇枕雪卻能從他那微微繃緊的下頜線上,感受到那一刻的驚心動魄。
“你受傷了?”
“無礙?!?/p>
裴知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只是可惜了那間禪房,還有……禪房底下埋著的東西。”
蘇枕雪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裴知寒轉(zhuǎn)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禪房之下,有一處地窖。禁軍在清理火場時,從里面挖出了一具尸骨?!?/p>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詞。
“那具尸骨,至少已經(jīng)埋了十年。”
十年。
又是十年。
這個時間點,像是一根無形的線,將所有看似無關(guān)的人和事,都串聯(lián)了起來。
蘇枕雪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凝滯。
“查出是何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