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沒能逃過蘇枕雪的眸子,她看去的時(shí)候,那案牘卻被裴知寒一把抓起。
可血紅的字,卻仍未逃出她的眼光。
赤紅的筆跡無比耀眼。
叛黨蘇氏四個(gè)抬頭字赫然醒目。
她不動(dòng)聲色:“那是……”
“沒什么?!?/p>
裴知寒抿了一口酒:“那具尸體,你知道?”
“不知道。”
蘇枕雪的目光十分不情愿地從案牘上挪開,心卻已經(jīng)快要跳出肋骨,強(qiáng)忍著手腳的顫抖,她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gè)平靜的字:“酒……?!?/p>
這一次,裴知寒沒有再和她搶,而是拿起了酒壺,親自為她斟了一杯酒,自嘲地笑起來:“孤也不知為何,竟會(huì)與你這般柔弱女子說起這種事,想必嚇到你了?!?/p>
“是啊?!?/p>
蘇枕雪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毫無察覺地掉入了裴知寒一句話編織成驗(yàn)證她身份的陷阱:“我本就體虛,你這里也沒些下酒的菜?!?/p>
她故意找了別的話題,來讓裴知寒放松下來,方便自己能夠看得到那份案牘。
“下酒菜?”
裴知寒右手握著酒杯,左手按著案牘:“你可知最好的下酒菜是什么?”
“什么?”
蘇枕雪直視著他。
“故事?!?/p>
裴知寒為二人再添一杯酒:“孤為你講了一個(gè)故事,你不如也給孤講一個(gè)故事。”
蘇枕雪沒有故事,打從娘胎里,母親抱著她哄睡,都是講槍法,念兵書。
可為了拖住這位未來的太子,她忽然想起了下午昭寧的故事:“那我給你講個(gè)官員之子欠下千萬白銀的趣事?”
裴知寒心念一動(dòng),仰起頭看向蘇枕雪。
就是這一刻。
蘇枕雪的手如龍蛇出海,向前一探,單手抓住案牘,腰肢向后挺起,這力道是能使出貫穿馬匹甲胄的回馬槍之用,奪一本案牘,自然輕巧簡單。
可裴知寒似乎早有應(yīng)對(duì),就在蘇枕雪抓住案牘的那一刻,他的手自上而下,扼向蘇枕雪的手腕。
“你當(dāng)孤不知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