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龍椅之下，太子之劍可斬幾人？（第3頁）

走了水龍，是軍中黑話，意指人為縱火，毀尸滅跡。

李東樾的聲音，鉆進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蕭年早已面無人色，指著李東樾，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嚴(yán)瑜的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驚慌。

裴知寒放下了手中的象牙箸，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他拿起桌上那壺已經(jīng)涼透了的酒，親自為嚴(yán)海寧面前那個空了的酒杯，斟滿了酒。

酒液清冽，倒映著他眼底，那化不開的寒意。

“嚴(yán)首輔?！?/p>

“蕭公子拿了狄人的銀子，填了自己的窟窿?！?/p>

“蕭大人，則用發(fā)霉的糧食，換了送往北疆的軍糧，再一把火燒掉罪證。”

“你們嚴(yán)家，再派出個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這盆臟水，潑到蘇家的頭上。”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天衣無縫?！?/p>

“用北疆三十萬百姓的性命，用靖國公蘇家滿門，換來你們今日這內(nèi)閣的權(quán)勢滔天，換來這相府的歌舞升平?！?/p>

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誅心。

“孤只是不明白?！?/p>

他抬起眼，那雙深邃的眼眸，終于與嚴(yán)海寧對上。

“踩著袍澤的白骨，飲著兄弟的血，這杯酒，當(dāng)真不燙喉嗎”

暖閣之中，死一般的寂靜。

連那燭火似乎都凝固了，不敢再跳動分毫。

許久。

嚴(yán)海寧那張布滿褶皺的老臉，忽然笑了。

他端起裴知寒為他斟滿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一口氣，吐出的，仿佛不是酒氣，而是壓抑了十年的，陰謀與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