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龍椅之下，太子之劍可斬幾人？（第2頁）

他總覺得，那雙看似病弱的眼眸深處，藏著一個能顛覆棋局的幽魂。

……

順天二十九年。

相府的暖閣里，炭火燒得正旺，燙得人心窩子發(fā)熱，也燙得人心底的那些腌臜事，都快熬成一鍋濃湯了。

紫檀木的圓桌上，酒過三巡，菜已半涼，殘羹冷炙間，盡是權(quán)力的余溫。

戶部尚書蕭菱書那張總是緊繃著的臉，此刻也舒展開來，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松弛，他端起酒杯，敬向主座，額角還掛著幾粒未干的汗珠。

“老師，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p>

主座上，當(dāng)朝內(nèi)閣首輔嚴(yán)海寧，就半倚在榻上。

他身下是整張的白虎皮，身上是家常的錦袍，手中一只夜光杯，搖晃著琥珀色的屠蘇酒。

他瞇著眼，像一只在冬日里打盹的飽食猛虎，看似慵懶，爪牙卻隨時能撕裂任何人的喉嚨。

“太子年少，做的很多事，不在這長安城的格子里，難免莽撞，不就是翻了幾本舊賬？你又何必?fù)?dān)心?！?/p>

他呷了一口杯中的溫酒，語氣篤定：“老夫今日還去望了陛下，病已有所好轉(zhuǎn)，龍顏紅潤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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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之下，太子之劍可斬幾人？

他身側(cè)，一個面容俊朗的青年，親自為他斟滿了酒。青年眉宇間盤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鷙，正是他的獨(dú)子嚴(yán)瑜。

一旁，已經(jīng)入了戶部，官拜侍郎的蕭年，臉上還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亢奮，他為嚴(yán)海寧斟滿酒，笑容里帶著幾分諂媚。

那笑容，活像一只見了骨頭的野狗，恨不得搖斷了尾巴：“師公真是運(yùn)籌帷幄，決勝千里，可孫兒還是有些擔(dān)心，畢竟那李東樾……”

嚴(yán)海寧嗤笑一聲，語帶不屑：“錦衣衛(wèi)是陛下的刀，可不是旁人的刀，這天下除了陛下不能換，其他的，可都能換。”

蕭菱書聞言，像是得了救命的丹藥，緊繃的脊梁稍稍松懈。

他趕忙雙手端起酒杯，隔空一敬，姿態(tài)謙卑到了塵埃里。

嚴(yán)海寧頓了頓，渾濁的老眼掃過在場眾人，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壓得更低，也更重。

“記住，這長安城，這大景朝，是姓裴?！?/p>

“可說了算的，從來不是東宮里那個，連劍都握不穩(wěn)的乳臭小子。”

話音輕描淡寫，卻如平地驚雷。

那話語背后滔天的權(quán)勢與不加掩飾的野心，讓蕭菱書剛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