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海寧一案,兒臣,會一查到底。”
“蘇家之冤,兒臣,也必定會昭雪天下?!?/p>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擲地有聲。
“若因此,動搖了朝堂,驚擾了社稷?!?/p>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擲地有聲,在空曠的殿中回蕩:“所有罪責,兒臣,一人承擔。”
說完,他不再看順天帝那張因震驚與暴怒而扭曲的臉。
他轉過身,挺直了那被無數(shù)人寄予厚望的脊梁,一步一步走出了這座讓他感到窒息的的紫宸殿。
殿外風雪呼嘯,卻不及他心中決意之寒。
身后是天子那壓抑到極致的,困獸般的咆哮。
“逆子!你這個逆子!”
“來人!給朕傳旨!”
“太子德行有虧,即日起,禁足東宮,收回監(jiān)國之權,閉門思過!”
“沒有朕的旨意,不許踏出東宮半步!”
裴知寒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他知道,從走出這扇殿門開始,他與父皇之間,便再無轉圜的余地。
可他的心中,卻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還有一絲解脫。
他走出殿門,抬頭望天。
東方的天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透出一抹詭異的魚肚白,帶著血絲卻偏偏不見半點暖意。
那抹天光,與其說是黎明,不如說是一場盛大葬禮的開端。
他感受著拂面的冷風,風中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梅花的清香。
想起了那個紅衣持槍的女子,想起了她遞給他那根柳條時,清冷而堅定的眼神。
“天下人都想讓你跪下的時候,你的槍,得替你站著。”
他緩緩抬起手,攤開掌心。
那十年練槍磨出的厚繭,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晰。
父皇那柄從未出鞘的劍,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