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波瀾。她冷冷清清地看著他,臉上再也沒有了剛剛見到柳時衣的生動。
“我看你不是有心病,是腦子有病?!鄙蛩莸穆曇糁型钢唤z嫌棄,她起身,像看不到殷裕一般,徑直擦肩而過。
殷??粗h去的背影,心中的兔子仍然在撒歡兒,被懟了也毫無怨言,只是癡癡地感嘆著:“這沈大小姐,不僅長得跟仙女似的,怎么就連脾氣也這么對我胃口!”
他站在那里,目光緊緊追隨著沈溯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的盡頭。他知道,自己這就是話本中寫的,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一見傾心了。
月色如水,靜靜流淌在夜色之中,室內(nèi)一片寧靜,仿佛連時間都放慢了腳步。
蕭時半倚在床邊,閉目養(yǎng)神。柳時衣把他直接帶回了百花樓,說是看他可憐,今晚給他一床軟被子睡睡。耳邊突然傳來的細微聲響,打破了他的沉思。他緩緩睜開眼,只見柳時衣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手里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
“趕緊喝了?!绷鴷r衣的聲音少見地輕柔,將湯藥輕輕放到床頭。
蕭時警惕地盯著那碗湯藥,眉頭微皺,并沒有立刻動作。他正要轉(zhuǎn)頭避開,嘴里卻被柳時衣強塞進一勺藥??酀奈兜浪查g在口腔中蔓延開來,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警告你,給我好好吃藥。”柳時衣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厲,“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來的?!?/p>
“……為何救我?”
柳時衣一臉理直氣壯:“我不是說了嗎,三日后跟我成個親,你死也得三日后再死。”
蕭時一梗,他就多余問這一句。柳時衣見他沒再追問,默默在心底松了口氣,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因為他這次發(fā)病差點急哭了,那就真丟人大發(fā)了。
柳時衣無視蕭時抵觸的神色,坐到床邊,一把掰正了他的臉,繼續(xù)給他喂藥,一勺接著一勺。
蕭時被連塞了幾口,心里還是不爽,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竟然沒再躲。
“說起來,我也算救了你三回了?!绷鴷r衣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命也救了,刀也給你耍了,那你跟我成親的事兒,可就這么定了啊?!?/p>
蕭時聞言被嗆了一口藥,劇烈咳嗽了兩聲,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才重新看向柳時衣。
“為何要成親?”他問道。
柳時衣撇了撇嘴,解釋道:“還不是那不知哪冒出來的太子,要搞什么選妃。偏偏我被那官老爺看中,硬要將我上報名冊前列。我不想去,就說自己馬上要成親了?!?/p>
蕭時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理解她的想法。他問道:“你不想入宮?若是成了太子妃,你可無需再為五兩憂愁?!?/p>
柳時衣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深宮里的榮華富貴,可比不過一瓶小酒。我嘛,就想每日賺點小錢,安安穩(wěn)穩(wěn)過我自己的日子?!?/p>
蕭時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然而,柳時衣卻誤將他的沉默當成了猶豫。她急忙補充道:“嗨,就是個假成親。不過是想你幫忙在那群選太子妃的官老爺面前演一出戲,等他們走了之后,咱倆就一拍兩散。放心,我絕不會糾纏你?!?/p>
蕭時沉默片刻,喉頭微滾,仿佛在做著什么重要的決定。最終,他鬼使神差般地開口:“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