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實柳時衣手中的銹刀確實是把廢鐵,花嬸一把奪過刀,沖著柳時衣就揮了過去。柳時衣嚇得下意識抱頭閉眼,但只感覺到一陣風擦著臉頰而過。她睜開眼睛一看,只見花嬸拿刀劈向的是她身后還勉強立著的半根門柱子。門柱子斷裂的地方只擦上了些鐵銹的痕跡,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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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嬸氣呼呼地指著柳時衣的鼻子罵道:“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厚臉皮了,睜著眼扯謊!我告訴你,這房子你一周內(nèi)要是修不好,就給我滾出去!”說完,她看了看手中的銹刀,狠狠剜了柳時衣一眼,心中滿是糾結(jié)、面上滿是怒氣地把刀扔到柳時衣身前,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為了讓更多人聽到,花嬸的大嗓門邊走邊再次響起,憤怒地訴說著柳時衣的“罪行”。
“你說荒不荒唐,竟然騙我說是那么把破刀給房子砍塌了!那玩意兒要是能砍塌房子,老娘就能點石成金了!”
柳時衣拿著銹刀,無奈地追了幾步,想跟上去。她想要解釋清楚,但看著議論紛紛的人群,她知道自己百口莫辯??偛荒苣弥@玩意兒再朝人群里劈一刀,賭砍斷幾個看熱鬧的長舌來證明她說的是真的吧。
柳時衣活了這些年,最討厭的就是麻煩,雖然修房子要錢,但她更不想讓自己成為其他人議論的焦點,只是想到會有不少人來找她打聽這把不起眼的“神兵利器”到底怎么劈塌的房子,讓她展示一下看看,她就已經(jīng)一個頭兩個大了。
柳時衣瞪了手中的銹刀一眼,恨恨地想著該怎么找朱老九和殷胖子算賬。臉上卻突然感覺到一點寒意,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天竟然是又飄起雪來。
她看了一圈環(huán)繞自己的廢墟,無奈又痛苦地嘆氣,這下真的得去找煙裊了,天大地大小娘最大。不過就是再被揪著耳朵念叨幾天,實在不行,她還可以偷點煙裊的藥讓自己暫時失聰幾天。
柳時衣搓了搓胳膊,拎著那銹刀,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比起晚上凍死在外面,她寧可去找煙裊領死。
柳時衣灰頭土臉地離開,并未發(fā)現(xiàn),一個黑衣少年正鬼鬼祟祟地從一旁探出頭,滿眼興奮地盯著柳時衣手中隱隱發(fā)著紅光的刀,正是那出逃的殷家嫡孫,小財神爺殷裕。
殷裕雙眼放光,他對做生意興致缺缺,卻一直對江湖頗感興趣。好在他的人生信條之一就是心懷江湖夢,處處是江湖。果然,這次出逃雖然經(jīng)歷了拿自己的金鐲子,換來縮在落子街某戶窮苦人家的草棚里,饑寒交迫地度過幾個冬夜的精力,但總算沒讓他失望。
他遠遠盯著柳時衣手中的銹刀,隱約能看到有幾點紅光,作為在場唯一相信柳時衣的人,他興奮地搓了搓手:“好,有意思,我倒要看看,這刀是個什么寶貝!”
殷裕心中滿是急切,也顧不上天空落雪,穿過看完熱鬧,已經(jīng)準備各回各家的眾人,一路朝著柳時衣離開的方向疾步而去。然而,就在他滿懷期待地邁出幾步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動彈不得。
他疑惑地又往前使勁走了兩步,但奇怪的是,他的雙腳似乎被牢牢地釘在了地上,無論他如何用力,都始終無法再向前挪動分毫。
殷裕眉頭一皺,一臉苦相地扭頭看去。果不其然,一個清麗卻面無表情的侍女正站在他的身后,只用一只手輕輕地扯住了殷裕的后衣領,卻仿佛有著無窮的力量,讓殷裕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