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衣手上一頓,隨即繼續(xù)給蕭時上藥,聲音故作輕松:“陰陽仙兒還能干嘛,裝神弄鬼招搖撞騙去了唄。說是我馬上要生辰了,他去給我搞點好東西,結(jié)果就再也沒回來過。我小娘跟我說他死了,想必也是。他從未出過村,若是活著,不可能丟下我不管的?!?/p>
蕭時聽罷,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他再次開口問道:“他可曾有什么往來的朋友?”
柳時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他能有什么朋友?硬要說的話,他在我面前也沒個當?shù)臉幼?,我勉強能算一個吧?!?/p>
“那,你怎么會說自己是藥王谷傳人?你爹和藥王谷有關(guān)嗎?”
“我爹和……”柳時衣被蕭時的發(fā)問蠢到氣笑了:“我剛說了他是個從沒出過村子的陰陽仙兒,你說他跟藥王谷有沒有關(guān)系呢?我說我是藥王谷傳人你就信了,那我還說你是驃騎小將軍呢,你是嗎?”
“……”蕭時心頭一緊,默默閉嘴。
柳時衣?lián)u了搖頭,一副拿蕭時沒辦法的樣子。她上完了藥,抬頭卻發(fā)現(xiàn)蕭時依然在看自己。她一愣,隨即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問道:“怎么光是你問我,我還什么都沒問過你呢。你叫什么?”
蕭時下意識地回答道:“蕭時……”然而話到嘴邊,他突然一頓,低聲接了個詞,“頭?!?/p>
“小石頭?”
“……嗯?!?/p>
“你這么大個人兒名字還前還加個小字兒,這是何意啊?”
“……親昵?!?/p>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忍不住的悶笑。柳時衣皺眉,走過去打開了門,只見魄風站在門口,臉憋笑憋得通紅。
魄風見柳時衣看過來,趕緊收斂了笑意,正色道:“我就是想上來看看石頭?!?/p>
蕭時臉色一黑,柳時衣卻沒察覺到什么,只是讓魄風進來。魄風走進來,站在蕭時床邊,臉上的笑意還未完全散去。
蕭時突然看向柳時衣,聲音中帶著幾分柔弱的意味:“還有蜜餞么?你上次給我的,很好吃?!?/p>
柳時衣一愣,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這就下去給你拿?!闭f完,她轉(zhuǎn)身出了門。
門剛一關(guān)上,魄風就再也憋不住,想要笑出聲。他感受到蕭時想殺人的目光,趕緊強行正色,輕咳一聲道:“藥莊的釘子都召回來了?!?/p>
蕭時冷冷地開口:“鐵骨掌身受重傷,定然走不遠。告訴他們,務(wù)必將此人找出?!?/p>
窗外,陰云翻滾,似乎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雪。蕭時躺在床上,目光深邃,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流水村出城處,人群熙熙攘攘,往來不絕。臨近年關(guān),往來買年貨的人更多了。陽光勉力透過冬日的云層,斑駁地灑在青石鋪就的道路上,映照著行人的匆匆腳步。
在這喧囂之中,一個老者踉蹌地出現(xiàn)在城門處。他面容丑陋,頭發(fā)花白,穿著一襲平民服飾,與身邊眾人無異。然而,若仔細觀察,便會發(fā)現(xiàn)他面色蒼白如紙,左手的衣袖處空蕩蕩的,顯然已斷去了一只手。
此人正是鐵骨掌,他斷臂之后,一直隱匿行蹤,企圖逃離是非之地。此刻,他低著頭混在人流之中,想要悄無聲息地出城。然而,命運似乎并不眷顧他。
還未走到城門口,鐵骨掌便警覺地抬起頭。只見不遠處,幾個男人分散地站著,他們穿著普通,但眼中卻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這些人正是藥莊的釘子,他們奉命守在此處,敏銳地盯著往來人群,來回審視。
鐵骨掌心中一緊,眉頭緊鎖。他四下觀察,卻發(fā)現(xiàn)除了城門之外,似乎并無其他出路。一時間,他陷入了兩難境地。
思索片刻后,鐵骨掌決定暫時放棄出城的念頭。他轉(zhuǎn)身朝村內(nèi)走去,心中卻充滿了不甘和無奈。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一條安全的出路,否則一旦被藥莊的人發(fā)現(xiàn),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流水村內(nèi)的街道錯綜復雜,鐵骨掌穿梭其中,盡量避開人群。他心中焦急,卻又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知道,自己必須保持冷靜,才能找到一線生機。
流水村,百花樓的后廚內(nèi),柳時衣悄悄將一包蜜餞塞入袖中,她剛準備踏上樓梯,前往二樓,卻聽到門口傳來煙裊的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
“又上哪兒去?給我過來?!睙熝U的聲音傳來,柳時衣的腳步頓時一頓。她抬頭望了望樓上,沒敢多說什么,屁顛顛地跑到煙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