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拿著它換到足夠的錢去修花嬸茅草屋的、那種愿望?”
煙裊白眼一翻:“差不多吧。”
柳時衣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煙裊嘆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是她的東西,總歸會回到她手里。
“行吧,你收著這破爛,但——少讓別人看到你用它?!?/p>
柳時衣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那,那我上哪兒能拿它換到修屋子的錢啊?”
煙裊剜了柳時衣一眼:“在百花樓里洗仨月盤子,就能換到修你那風(fēng)一吹就散架的豬窩的錢?!?/p>
“……那跟這刀有什么關(guān)系?”
煙裊懶得再理柳時衣,她鼻子出氣,不想再跟這麻煩呆在一間屋子里哪怕一息,她起身就走。
柳時衣坐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拎著銹刀就沖出去,扒拉著煙裊想問清楚。冤家般的母女倆拉拉扯扯之時,百花樓的大門闖進了一個氣喘吁吁地少年,一臉驚恐地在大堂里大喊一聲。
“凌、凌霄盟派人,殺了嵩山掌門——凌霄盟,又回來了!”
剛剛還吵鬧的百花樓即刻陷入了一片死寂,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敢說一句話。
凌霄盟,回來了?
同一時間,千里之外的昭國境內(nèi),風(fēng)雪交加,陰沉沉的天空仿佛隨時都會壓垮下來,給那莊嚴(yán)的沂清殿更添了幾分吞人的氣勢。大雪紛飛,雪花如同無數(shù)的利刃,割裂著空氣,使得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不清。
沂清殿殿內(nèi),昭帝看著面前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探子,顫抖著聲音發(fā)問:“你,再說一次。誰回來了?”
探子顫巍巍地,誰都知道多年前那個晚上發(fā)生了什么,自那之后,凌霄盟與莫凌峰就成了整座昭宮的禁詞,所有人都知道昭帝的心病在此。正因如此,所有人都在心底默默感謝驃騎小將軍將莫凌峰變成了舊日的亡靈,雖然可怕,但也無法傷到活下來的人絲毫。
但此時,探子懷著自己項上人頭不飽的覺悟,視死如歸地再次張口:“嵩山派掌門死了,現(xiàn)場有燭淚融成的血云,人人都說、都說,是凌霄盟回來了?!?/p>
昭帝神經(jīng)質(zhì)地抖著手,靜了片刻,才再次張口:“找阿時,讓他立刻回來。”
膝下的大太監(jiān)小心翼翼:“圣上,和渝國的戰(zhàn)事還未徹底平息,軍中還離不開將軍。”
昭帝抓起手邊的暖爐,直接摔到大太監(jiān)頭上:“孤說了,讓阿時回來,立刻!”
大太監(jiān)捂著腦袋,點頭稱是,頭也不敢抬,轉(zhuǎn)身就朝宮外跑去。
昭帝盯著面前的燭火,神色陰晴不定,沉默了半晌,才看向探子:“這消息,已經(jīng)在江湖中傳開了?”
探子為難地點頭,不知道這消息會讓昭帝再發(fā)多大的火。昭帝頓了片刻,揮手讓探子退下,又看向旁邊的小太監(jiān):“去,讓王公公把蕭辰給孤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