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刁民!昨日要不是我家小姐心善,就你這點毛病我們沈家看都不會給你看!怎么還誣陷起我家小姐來了?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盛京人人都喊我家小姐菩薩再世——”那個叫小姝的丫鬟氣不過,跟男人對嗆,反倒引得更多人注意。
“好了?!鄙蛩萋牪幌氯?,板著臉制止小姝繼續(xù)吵下去,看向?qū)γ娴哪腥耍骸澳悄阆朐趺崔k?”
男人得意洋洋地白了小姝一眼:“你這藥給我吃壞了,自然是給我錢讓我再去看別的大夫,我也不要多,就給我五兩銀子就行?!?/p>
“哎喲,這不癩子皮嗎?來這兒訛錢來了?”柳時衣幾步走上前去,揣著袖子,笑瞇瞇地看向男人。
癩子皮臉色一變,往后退了兩步:“跟你姓柳的沒關(guān)系,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啊?!?/p>
柳時衣也沒惱,傾身從沈溯面前的矮桌上拿起了針灸用的銀針:“又吃壞肚子啦?別來嚇唬人家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呀,來我給你扎幾針,包你藥到病除?!?/p>
癩子皮連連后退,一臉驚恐,虛張聲勢:“姓柳的,你別仗著有人給你撐腰就又來欺負人??!”
“這話說的,你之前哪次有毛病不是我給你扎好的?就上次,你說腿給朱老九撞斷了,是不是我給你扎了一針,你直接健步如飛跑了?”
“那是疼的!”
“你腿都斷了,按理說可覺不著疼啊?!绷鴷r衣故作驚訝,“還是說你這次也是裝病?”
“你少血口噴人!”
“別急啊,要不你就讓我扎兩針,給這大小姐看看,若你真是喝她藥喝病的,她給你十兩銀子都算少的了。”柳時衣沖沈溯眨眨眼,沈溯停了片刻,微微頷首。
“好,若你真是因我而病,我給你十兩。”
“你看看!人家大小姐也是明事理的人,來來來,讓我給你扎扎,是拉肚子是吧?那我就扎你肚臍眼兒了啊——”
柳時衣拿著銀針逼近,癩子皮嚇得撒腿就跑,別人看病要錢,這赤腳小柳看病可是要命。
柳時衣看著癩子皮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一聲。她把銀針放了回去,看向沈溯:“我們這種窮山惡水就是會出這種刁民,你斗不過的,還是早點兒回家歇著去吧。”
沈溯停了片刻,看向柳時衣:“多謝?!?/p>
“你要真想謝我,就早點——”柳時衣話音未落,忽然一拍手,眼神發(fā)光地看向沈溯:“就給我點感謝費,我不要多,五兩就成。”
沈溯一愣:“怎么,你又遇到緊急情況了?”
柳時衣嘿嘿一笑,也沒有不好意思:“是,我房子塌了,得拿點錢去修房子。五兩,多退少不補,成不?”
沈溯看她只覺得好笑,揮手示意小姝先離開,才跟好整以暇地看向柳時衣:“感謝費給不了。但我之前提過要買奪魂草的事,依然作數(shù)。小柳大夫可以再想想,不過這天寒地凍的,可能沒時間給你想太久。”
柳時衣憋了口氣,半晌才忿忿地念叨:“還以為你是個大家閨秀,結(jié)果跟煙裊花嬸一個路數(shù)?!?/p>
沈溯挑眉,等魚上鉤。
柳時衣憋屈地一伸手:“要我采藥,可以,但你得先給我點訂金?!?/p>
沈溯看了她一眼,從腰間扯下自己的腰牌,放在柳時衣手心。她淡淡地說道:“這腰牌乃我貼身之物,就是我沒了,憑你的臉皮,也能拿著到尚書府敲到竹杠。”
沈溯站起身,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明日,帶著藥草去沈府找我?!?/p>
柳時衣握著腰牌,看著沈溯離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