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萬平街卻仿佛被星辰點綴,璀璨如白晝。商販們高聲吆喝著,手中的貨物琳瑯滿目,五光十色,吸引著過往的行人不時駐足,目光流連。
突然,一陣鑼鼓聲響起,回蕩在長街之上。緊接著,一排巨大的菩薩神像緩緩從街道深處走來,它們被人群簇擁著,仿佛是一道神圣的風景線。眾仙的面容慈祥而莊重,身披耀眼的金甲,手持法器,散發(fā)著威嚴與神秘的氣息。他們仿佛真的從天上降臨人間,為百姓帶來福祉和吉祥。
在這繁華喧囂的長街上,柳時衣和殷裕兩人并肩而行,穿梭在涌動的人群之中。殷裕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少年,瞪大了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嚯,這百仙降福的游行這么熱鬧?。 币笤s@嘆道,“長這么大還是
柳時衣的話還沒說完,一抬頭,便看到了無命和大漢。
她愣了一下,借著燭光看清了無命的臉,頓時怒火中燒,眼前又出現(xiàn)了那一日的遍地血色。無命手中還捧著月見刀,柳時衣眉頭緊皺,徑直沖著他而去。
怒火到極致的時候,人反倒會笑出聲來。柳時衣冷笑著,隨手從旁邊蒲團上撿了個殘破的木魚,燭光襯得她背光而馳的臉宛如修羅:“竟然是你。好,真好,我還愁去哪兒找你,現(xiàn)在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大漢見狀,眉頭一皺,并不想和面前的女子糾纏,主子交代過,現(xiàn)在不能把事鬧大。
他一把抽過月見刀,想要退回屏風后。然而就在這時,木魚迎面飛來,準確地砸中了他的手。柳時衣帶著雄厚內(nèi)力扔來的木魚,力道不容小覷,大漢痛呼一聲,手中的刀應聲落地。他憤怒地看向柳時衣,正欲動手,屏風后卻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走?!?/p>
大漢一愣,隨即轉(zhuǎn)身向屏風后跑去。無命一愣,正要跟上去,然而此時柳時衣已經(jīng)追了上來,她飛身而起,一把搶過地上的月見刀,毫不留情地刺向無命。
無命卻一改常態(tài),并未動手,他躲著柳時衣毫無章法的攻擊,只是不住地向柳時衣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沖動。然而柳時衣此時已經(jīng)恨得眼眶發(fā)紅,哪里還能注意到這些?她怒吼道:“殺了我的人,還搶了我的刀,還想跑?”
說著,柳時衣手上的刀愈發(fā)紅光大作,她提著刀直沖無命面首砍去,無命閃身,險險避開,但刀氣直接把屏風從中劈成兩半,那后面早已是空無一人。
無命見狀,一臉懊惱。柳時衣正欲再攻,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時衣,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無命說著,猛地將臉上的面皮一撕,露出了一個讓柳時衣震驚不已的面容——那竟然是蕭時!
柳時衣愣住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這是什么情況?小石頭怎么會裝成無命?月見刀又怎么在他手里?他來這里干什么?
蕭時卻來不及跟柳時衣多說什么,他快步跑向后門方向,想要去追那個已經(jīng)逃走的大漢。然而從屏風后到后門處,只剩下了一地的灰塵和凌亂的腳印。
蕭時緊鎖眉頭,他轉(zhuǎn)身看向柳時衣,卻發(fā)現(xiàn)她正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蕭時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們先離開這里,這里不安全?!闭f著,便拉起柳時衣的手,快步走出了這座破敗的地藏廟。
廟外,夜幕低垂,地藏廟的周圍被一片肅殺的氣氛所籠罩。柳時衣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蕭時沖廟頂喊了一聲:“魄風?!?/p>
魄風如鬼魅般從梁上躍下,他看著柳時衣欲言又止了片刻,還是憋回去了想說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話,身形一閃,便朝著廟后疾馳而去,緊追著那兩個剛剛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柳時衣這才回過味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無論蕭時為什么偽裝成無命來這里,她剛剛可能都壞了他的計劃。
她輕輕地吸了吸鼻子,看向蕭時。
“你、你干嘛扮成那人的樣子,還拿著月見刀??!”
蕭時微微嘆氣,卻并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看著她的眼睛問她:“你身體怎么樣了?”
“柳時衣、柳時衣?。∥腋阏f——”
殷裕開心的聲音打破了二人之間有些微妙的氛圍,只見小少爺興沖沖地小跑過來。他手中還拿著兩根不知道從哪兒買來的糖葫蘆,滿臉興奮。然而,當他看到站在柳時衣身旁的蕭時時,話音戛然而止。
“師父,我可想死你了!你怎么也在這啊——”殷裕直直沖著蕭時便撲了上去。然而,蕭時卻身形一閃,躲過了殷裕的擁抱。他往后站定,淡淡地看了殷裕一眼,但面上神情明顯在警告殷裕,敢抱我你就完蛋了。
殷裕一個急剎車,舉著糖葫蘆的樣子有點傻氣又有點委屈。蕭時卻只是轉(zhuǎn)頭,對柳時衣說道:“走吧,回去我再跟你們說。”
柳時衣和殷裕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和不安。然而,他們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問東問西的時候,于是都點了點頭,準備跟著蕭時離開。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離開之際,一陣急促的鑼鼓聲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