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珉也被他的無理取鬧給惹煩了。
狠狠抽出手腕,臉色沉得可以滴墨。
“周永,你自己學(xué)藝不精如今還要往我身上潑臟水,未免太胡攪蠻纏了!”
她手上沾滿了血,說話時手里的匕首還在向下淌著血,切開解剖的器官擺在面前,就像是屠夫分解豬肉一樣稀松平常,讓人不敢直視。
“早上師爺被毒死,你沒有檢查出來,害得我和胡烈他們險些被處死;如今陳大滅門案你卻咬死是何老六下毒殺人,又想再找人替你誤診的結(jié)果背鍋嗎!”
“咚”的一聲嚇了所有人一跳,謝珉將手中的匕首狠狠扎進木板上。
謝珉將目光投向了呆滯的眾人之間,皺著眉冷聲質(zhì)問起早就捂上眼不敢看解剖現(xiàn)場的趙懷德。
“趙大人,你還要看戲嗎?”
被點到名的趙懷德睜開眼又趕緊把臉扭到一邊,慢慢挪步到謝珉身邊賠笑道:“小謝你真是人中龍鳳啊,膽量過人!”
說完他又對著周永擠眉弄眼:“老周你先等小謝驗完再說吧,其余的事咱們結(jié)案了再說?!?/p>
周永兢兢業(yè)業(yè)在鄴城縣衙干了二十年,打心底瞧不上趙懷德這個被貶謫過來的草包,聽著他在這里和稀泥更是怒火中燒。
“這案子鄭大人早就拍板了,趙懷德你什么都不懂,還跟著這個混小子胡鬧,我看你是糊涂了!”
趙懷德本想置身事外,卻沒想到這一個兩個的都非要拉他下水。
他的笑臉頃刻間破碎,眉毛擰起,瞪大了細長的眼,怒斥周永:“什么鄭大人,本官才是現(xiàn)在鄴城的縣令!那姓鄭的說的算個屁!”
被他這么一罵,周永反而冷靜下來了,他一張干癟的臉拉得老長,沒再說話。
趙懷德卻不是個好惹的。
他明明本是京城的五品小官,雖然官職不大,但居然有人剛拿這北境的九品縣令來和他比較。
真是欺人太甚!
“周永,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探案這么嚴肅的事,你居然萬般阻撓,真當這里是你家嗎?”他插著腰,圓滾滾的肚子高高聳起。
在他們對峙的期間,謝珉已經(jīng)做完了尸檢,對滅門案的死因也有了初步定論。
她在盆中洗凈了手,將清水染成濃重的猩紅色。
慢條斯理的擦干了手掌,她優(yōu)雅得像一只天鵝。
趙懷德的視線在她和周永之間來回切換,最終下定了決心。
他直接拍板:“周永,既然你賭輸了,以后便不是鄴城縣衙的仵作了?!?/p>
“這仵作一職,就讓小謝來當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