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毫不遲疑:“國有國法,自當依大明律法而定,豈可包庇縱容?我若是來請人作偽,且不說對不住所讀的圣賢之書,更愧對家嚴平日里的教導(dǎo)!”
‘希望你表里如一吧!’
海玥分析,嚴世蕃這般積極,是因為如今的嫌疑人是當朝次輔之子,死者又是勛貴
隱形人殺人?(二更)
看到這副死不瞑目的慘狀,嚴世蕃趕忙避開視線,臉色發(fā)白:“給武定侯爺看到……唉!”
郭勛是明初開國勛臣武定侯郭英的五世孫,在大禮儀事件中,他積極響應(yīng)張璁,因此也獲得了巨大的政治報酬,京師左軍都督掌團營,授太保兼太子太傅之銜,并經(jīng)常代表嘉靖帝行祭祀天地、祖宗之事。
如今的大明勛貴里,他是當之無愧的地混入大禮儀的圈子中,與桂載的關(guān)系,其實比起嚴世蕃更近些。
然而此時此刻,這位京師權(quán)貴子弟倒在地上,身邊全是血跡,已然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尸體,武定侯郭勛一旦看到內(nèi)弟慘死的模樣,勢必會暴跳如雷!
“禍事??!”
嚴世蕃想到那個以囂張跋扈,橫行京師著稱的第一權(quán)貴,也涌出心悸之色。
海玥的目光則從尸體轉(zhuǎn)向兇器。
尸體的右側(cè),掉著一柄短刀。
一尺二寸,刃寬一寸半,從刀柄和刀鞘的飾物來看,明顯是出自名家之手,價值不菲。
富家公子都挺喜歡佩戴此物,平日里系于腰間的蹀躞帶上,刀身傾斜,貼合袍服曲線,宴飲時可以用來切割炙肉,刀尖挑食敬客以示風(fēng)雅,比如《金瓶梅》里,就有西門慶佩刀割鵝的描寫。
現(xiàn)在這柄貼身佩戴的短刀,則成為了兇器,刀尖上沾著血。
觀察完尸體和兇器的情況,海玥這才轉(zhuǎn)向嫌疑人桂載,稍一打量,目光頓時一動。
他意識到,嚴世蕃所說的古怪之處是什么了。
桂載身上沒有血!
桂載穿著一身月白錦袍,腰間系著羊脂白玉帶,貴氣十足,但這身打扮也極容易沾染污漬,稍微落一塊臟的上去,就頗為醒目,更別提血跡了。
可桂載此時失魂落魄地站在學(xué)堂的另一側(cè),人在發(fā)抖,渾身上下的衣服卻依舊潔白如雪。
這是怎么辦到的?
嚴世蕃順著海玥打量的目光,也低聲道:“海兄,如果人真是德輿殺害的,他的身上不可能沒有半點血跡,對不對?”
海玥的視線又轉(zhuǎn)回尸體,在趙晨的腹部傷口和地上的血跡掃了一圈,沉聲道:“我們過去!”
當兩人來到桂載面前,對方依舊失魂落魄,唯有湊近了,才能從那顫抖的嘴唇聽到喃喃低語:“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嚴世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德輿!德輿!是我!嚴世蕃!”
“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