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父原本是朝中要員,可五年前受南玉書‘通判’的罪名連累差點被直接罷官。
而本就病弱的母親也因她受驚,撒手人寰。
南父臉色黯淡、身形干枯,再不見早年的精神矍鑠,豪氣干云。
南玉書心臟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一刀。
她感覺胸腔再翻涌,但很快,她掩去了情緒。
當年父親曾勸過她不要嫁給魏玄祁,是她執(zhí)意不聽,才一步步釀造南家如今的下場。
父親厭惡她,是應當?shù)摹?/p>
南玉書呼吸一窒,想開口叫爹,但意識到她已經(jīng)罪奴之身,不配再當他的女兒了,“南大人……”
南父的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她臉上的淚水和身上的血衣,他招了一下手,旁邊的鐘叔會意,上前將一盞宮燈放在了她的身邊,還有一瓶金瘡藥。
“這宮燈足夠你撐過一夜了。”他的聲音滄桑但沒有過多的情緒,“這藥你拿去涂抹,七日內可以恢復如常。”
南玉書看著那宮燈,心臟終于有了波瀾。
魏玄祁為名正言順罷黜她,將通叛罪名做的天衣無縫,讓南玉書無可辯駁只能咬牙認下。
連累一族前途,她原以為父親不愿再見她。
可他還是漏夜冒險前來。
南父的眼睛隔著火光望向她,“你我父女一場,對你我已是仁至義盡,從你害死你母親的那一日開始,我們便再無父女之情。但嫣兒即將婚嫁,有你這樣的姐姐一日,她便難婚娶一日。”
南玉書一僵。
南父冷道,“我能想辦法將你送出京都,你也不用過這樣為奴為婢的日子了,出了京都便將名字改了吧,莫要再回來了?!?/p>
那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
她垂眸看著地上的宮燈和金瘡藥,濃長的陰影遮住她的情緒。
原來……是為了妹妹。
南玉書眼睛紅得落淚,她用那充滿創(chuàng)傷的手一點點握住了那瓶金瘡藥,感受著掌心的疼,如此的清晰而又真實——
原來不是夢。
南父見她半天不語,已是不耐,本以為她又要任性。
而下一秒,那難聽到艱澀地聲音,沙啞地道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