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淵見荊鴻不語,再次翻開瞅了幾眼,問道:“不會吧,真是秘籍?”
荊鴻點頭。
夏淵收斂了玩笑的神色,仔細琢磨了一下開篇起手式:“聚血通脈,武心澄明,氣吞輝夜,熒燭燎天……好像真的很厲害的樣子……荊鴻,這秘籍是哪里來的?”
荊鴻知道敷衍不過去,便道:“燭天是臨祁一脈的功法,和澄明訣一樣,都是我家鄉(xiāng)的武學,武心澄明指的就是澄明訣,殿下的澄明訣已經(jīng)大有所成,可以修習燭天了?!?/p>
夏淵微瞇起眼:“哦?可是你從前不是跟我說,澄明訣是孟家的武學秘籍嗎?這會兒怎么變成你家鄉(xiāng)的了?荊鴻,你耍我玩的嗎?”
荊鴻抿唇:“臣不是存心要欺瞞殿下,只是家鄉(xiāng)之事……無顏多提?!?/p>
夏淵臉色沉郁:“你曾說你是孤兒,無處可歸,也是騙我的?”
荊鴻辯解:“臣確實孤身一人,無親無故,家鄉(xiāng)只是空名,對臣而言沒什么意義了?!?/p>
“哼,臨祁……臨祁到底是什么地方?在塞外嗎?我怎么沒有聽說過?”
“偏遠之地,殿下不知也不足為奇?!?/p>
夏淵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終是移開了逼視:“罷了,不想說就算了。你有你的苦衷,我可以不問。你對我好,我便不疑你?!?/p>
荊鴻松了一口氣:“謝殿下?!?/p>
不料夏淵忽然道:“對了荊鴻,你知道謝青折是哪里人嗎?”
荊鴻措手不及,愕然看他:“臣不知,殿下為何這么問?”
夏淵見他唇色泛白神情緊繃,淡淡笑了下:“突然想到,隨口問問而已?!?/p>
他在笑,荊鴻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你是不是……”
“嗯?”
“……沒什么。”
荊鴻避開了這個話題,他知道夏淵是在有意試探他,他不敢問他想起了什么,也沒有資格問。到了這一步,荊鴻反而不那么膽戰(zhàn)心驚了。哪怕夏淵想起了一切,哪怕他認出自己,只要他還讓自己待在身邊,他就會一直償還下去。
而此時的夏淵,心中的疑惑幾乎膨脹到了極點。謝青折,荊鴻,一個那樣害他,害得他痛不欲生,一個對他這樣好,好到令他全心依賴。這樣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他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把他們聯(lián)系到一起,可每當他覺得自己要抓住什么時,到頭來還是一團迷霧。
這局棋,兩人遙遙相望,卻是誰也不進,誰也不退。
心思難以言說,便隨口搭話。
夏淵翻出了兩本“秘籍”:“荊鴻,這兩本上都是你的字跡吧,你成天寫寫畫畫的,就是在忙這個?你會武嗎?”
荊鴻答道:“臣不會武,但臣看過這兩本功法的描述,也見同族的人練過,所以是憑記憶默寫出來的?!?/p>
“憑記憶?萬一你記錯了怎么辦?萬一我練得走火入魔了怎么辦?”夏淵故意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