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荊鴻去了太子寢殿,果然看見夏淵在那里輾轉(zhuǎn)反側(cè)地賭氣,他如往常一般坐到榻邊:“殿下睡不著嗎?要不喝了這碗糖水再睡?”
“哼!”不喝!夏淵背對著他,用鼻子出氣。
荊鴻耐心哄道:“昨日是臣說話欠妥,但并沒有責備殿下的意思,所謂忠言逆耳,殿下生氣,說明還是聽進去了一些,臣也就知足了?!?/p>
“哼!”睡著了,不想聽!
“今日臣去找了那位孟小將軍,他說殿下翹課了,是這樣嗎?”
“哼!”是又怎么樣,你要把父皇抬出來壓我嗎?
“哎,殿下沒去,可憐那小將軍在烈日下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也不敢走。畢竟是得罪了太子,他心里也忐忑得很啊。”
夏淵稍稍舒服了一點:“那你罵他了嗎?你替本王出氣了嗎?”
荊鴻道:“沒有。如果殿下親眼看到他的話,恐怕也罵不出口?!?/p>
夏淵轉(zhuǎn)過身來,很是好奇:“怎么?他那么可憐嗎?”
“不是可憐?!鼻G鴻給他扶好靠墊,認真地說,“殿下,他是個真正的將士。他站在那里一個時辰,背脊始終筆直,一動也沒有動過。臣當時想,這的確是一個很傲氣的人,但他的傲不會體現(xiàn)在看輕別人上,他是在用極其嚴格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和殿下……”
荊鴻遞了糖水,夏淵習慣性接過去,一口一口喝著,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大半碗下去了,也不好再擺什么架子,干脆順著臺階下了。
夏淵哼哼唧唧:“反正,我就是看他不爽。”
荊鴻祭出最后的勸說:“臣很想看到,有朝一日殿下也能成長為那樣挺拔出色的人――任憑千軍萬馬,依舊不動如山。”
夏淵不服氣道:“本王當然會比他更優(yōu)秀!”
荊鴻彎起嘴角:“臣拭目以待?!?/p>
“所以……”
“所以明日,殿下還是要繼續(xù)扎馬步。”
“哼……扎、扎就扎?!?/p>
半晌,夏淵突然回過味來,目光炯炯地望向荊鴻:“等等,他在那兒站了一個時辰,你在那兒看了他一個時辰?”
荊鴻眨了眨眼:“自然是在陰涼處坐著看他的。”
夏淵不高興了,酸道:“你很無聊么,不好好養(yǎng)傷,跑去偷窺他干什么。”
“臣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p>
“是嗎?那你明日陪本王上課練功去吧?!毕臏Y老氣橫秋地說,“你是本王的人,好好看著本王就好,不用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