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的,你一個人在樹林里瞎闖什么?”
解脫的鼻酸感太強烈,她一時無法回答。
望著她發(fā)紅的眼眶,安可仰又想笑又同情。無論她撞見了何等事,現(xiàn)下絕對是嚇到不行了。
“來吧,我的營地在前面?!?/p>
梁千絮任他半擁半夾地協(xié)助自己前進?,F(xiàn)下若沒有任何物體讓她偎住,她形同半癱瘓的腳可能無法發(fā)揮功用。
原來方才隱約的亮光便是他的營火。
他的營地很簡單,一堆火與一個已經(jīng)架好的圓頂帳篷。火堆旁散放著一些野炊道具,以及一個登山背包。
安可仰讓她在營火旁坐下來,重新丟幾塊木頭進去。他拿起一只鐵鍋,裝了礦泉水架到火堆上,再從登山背包里摸出一個小盒子,舀出兩小匙粉末狀的東西投入水中。水燒沸之后,以鋼杯盛了小半杯給她。
她怔忡地望著他忙,心神無法歸位。
“快喝?!卑部裳龅统链叽俚馈?/p>
“這是什么?”她低聲問,接過來啜飲兩口。
“磨成粉末的紫貝齒,可以定心安神。”安可仰在她身旁坐下,摸出一塊行軍糧啃了起來?!斑@么晚了,你跑到后山來做什么?”
她的眉毛眼睛嘴角全都垮下來,威風盡失。
“李家的小孩發(fā)高燒,晚上緊急打電話過來求援,所以我過去看一看”對了,她的醫(yī)療包掉到哪里去了?
“在山頂辟地種菜的那個李家?我前幾次勘查地形的時候見過他們,挺不錯的一對夫婦,雖然有些孤僻。大漢怎么讓你一個人走夜路上去?”他再丟一塊木頭進火堆里。
李家的房子不難找,順著后山的小徑岔路一直往下走就到了,步行過去大約四十分鐘。
“去程是大漢載我過去的,我看診到一半,村長臨時打手機叫他回去,說陳家夫婦在大街上大打出手。漢叔放心不下,所以我就叫他先回去沒關(guān)系,我認得路,可以自已走回村子里?!彼亲印!拔以趺粗揽赐暝\會如此之晚?”
“為何不叫李先生送你回去?他有一部老當益壯的機車,我還問他借過?!?/p>
“他是提議了啊”“然后?”安可仰從火堆旁的背包掏出一顆蘋果扔給她。
“然后我就很客氣的說:沒關(guān)系,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然放生病的孩子和令夫人待在家里,你一定也很擔心。我只是說客套話嘛!誰知道他竟然接了一句:好,好,那就不送了?!绷呵踉较朐轿?/p>
咳咳咳咳咳咳--安可仰劇烈地咳了起來。
“你在笑!”她柳眉倒豎。
“沒有,沒有,我只是嗆岔了氣!”安可仰連忙搶過一罐礦泉水,用力灌了一口。
“嗆死你最好!”她的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老天!她真是最佳娛樂!他努力憋住氣,直到自己能平穩(wěn)地說話為止。
“你怎么不打電話叫大漢上山接你呢?”
“我想才幾十分鐘的腳程而已,山上又很安全,即使是走夜路應該也不會出事,怎么知道定到一半會有人跟蹤我?”想到驚嚇處,她抽抽嗒嗒哭起來。
平時見慣了她一面老教頭的模樣,現(xiàn)下看她如落難老鼠一般,還真讓人不得不心軟。
他嘆口氣,將她拉進懷里,一下下?lián)嶂谋承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