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蘑菇什么?”
他滿不在乎的笑意,奇異地讓人心定了一些。
整排人正中央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伯伯,橘莊的趙村長,梁千絮曾經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他的左右兩側各站了兩個中年壯漢,再外圍則是一些老人家。那幾個中年漢子臉色極為陰晦。
“梁小姐,好久不見了?!碧舜彘L眼中端著審慎的顏色,臉上掛著客氣的笑。
“您好?!彼匾粋€客氣的笑。
三個人打了照面,沒人說話。她回眸看安可仰,示意他開口。他大爺只是把手盤起來,好整以暇地等著。
“趙村長,原本應該由我們村長親自過來和您談,但是他目前負傷在家,所以就委派我和這位安先生過來?!绷呵鯖Q定先發(fā)個開場白。
好,她的任務達成了。她退到安可仰身旁。
“不曉得你們村長有什么話想傳達?”趙村長猶然掛著笑。
沒人接。
梁千絮警覺心大作。他該不會打算就把主持棒子交給她吧?
她惡狠狠地瞪安可仰一眼,他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微哂,完全沒有接管大局的意思。她終于明白自己誤上賊船了。
“是這樣的,我們兩個村莊共享后山的那片林地,四年前也已經有了協議,為了村民出入安全,兩村的人都不能在后山林地設陷阱打獵”梁千絮硬著頭皮道。
“你有什么證據說那個陷阱是我們設的?啊?啊?”一個中年漢子突然沖出來大吼。他身量不高,卻極為粗壯,兩顆眼睛泛著紅絲。
“那塊山地是我們兩個村莊共享的”她謹慎地后退一步。
“哈!那又怎樣,就不能是你們自己的人安好陷阱之后,忘記收了嗎?”中年男子嗤哼一聲。
當他揮舞雙手時,梁千絮可以聞到一種長年酗酒的人獨有的體味。為家園犧牲奉獻這種事從來不是她的人生志業(yè),所以她再退后一步。
“可是我們村子里的獵戶只有少數幾家,也從來不在后山打獵”
“哈哈,那更好笑!你們清泉村的獵戶少,就可以賴到我們橘莊來?我們橘莊的獵人可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討生活,活得像個山中漢子,誰像你們去搞那些娘娘腔的手工藝?現在你們賺了點錢,說話大聲了,可以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中年漢子暗紅色的臉皮漲得更赤赭。
“我們在談的是陷阱的事,跟手工藝有什么關系?”她已經完全躲到安可仰身后了。
中年漢子一時語塞。
“什么都不用再說了,反正那個鬼陷阱不是我們橘莊的人設的!”他夾手搶過某個村民手中的鋤頭,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概。
安大爺終于開腔了?!拔艺f,這位大哥先別激動,天氣如此炎熱,不如我們找個涼爽的地方,大家坐下來好好談。”
“不用了!反正你們就是想把罪賴到我們頭上,現在來意已經講明白了,你們可以走了!”中年漢子揮一下鋤頭。
“這位大哥貴姓?”安可仰悠哉地踱向前,兩人的塊頭高下列。
“我姓趙,趙義,有什么指教?”中年漢子有幾分顧忌。
“您是村長的”他和煦地笑。
“他是我老頭!”
“父親?!绷呵鯙樗拇朕o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