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手臂圈得太緊,陌生的氣息時刻圍繞在周身,溫怡卿不安地抓住周晏然的衣衫,蜷起的關(guān)節(jié)不可避免地抵到緊繃y實的大臂。
手心也開始冒汗,她松了松緊攥的手垂下頭低聲嘟囔了一句:“你敢當(dāng)我可不敢當(dāng),全是醋壇子……”
溫怡卿被緩緩地放在床上,身子一落到實處她就挪著身子往里坐了坐,好讓自己抬頭看向他時能不那么費勁。
周晏然高大身形立在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原本肅穆的表情忽然緩和了下來:“你也會怕?”
“你就一點都不怕嗎?”溫怡卿聽出他聲線里的笑意,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也跟著稍稍放松,“殿下與子逸情同手足……”
周晏然聽到第一句話便明白了她的深意,小太后這是在試探子逸與他的關(guān)系到底密切到什么地步,想來是又把歪腦筋打到他身上來了,可這次周晏然偏就生不起氣來。
——那么想知道卻從不敢張口問問子逸,只知道拐彎抹角地試探著,盡是跟著蕭沉學(xué)些旁門左道去了。
周晏然正想如溫怡卿的愿開口應(yīng)答,卻發(fā)現(xiàn)她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臉se忽然難看了起來,雙眸低垂時睫毛也跟著輕顫。
他看著跟著緊了眉心。
溫怡卿心口發(fā)麻整個人僵在那里一動不動,外頭的悶雷如打在她的頭頂一般,轟隆隆地響。
我憑什么以為林君竹會為了我與攝政王反目,僅憑他二人在床榻上說的那些唬人的話嗎?
在他們這些世家權(quán)貴的眼里nv人是最唾手可得的,就像瑯沐那樣再意氣風(fēng)發(fā)再絕世無雙又如何,高興時新鮮時哄騙兩句,真惱了你別說哄騙,怎么si的都不知道。
披了層名不副實的太后身份過了這些日子,難不成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既然當(dāng)初下定決心要在皇權(quán)下保護自己與溫家擯棄情ai和惻隱之心,此時此刻我又在做什么?
溫怡卿怔怔地抬起雙眼,恍惚間眼前浮現(xiàn)起溫相的進退兩難,駱煙的鋌而走險和金氏的滿面愁容,再定睛一看周晏然jg細的眉眼就在眼前,他側(cè)身坐在床沿腰身微伏,兩臂撐在自己的身側(cè)虛虛地將她攏在懷里。
溫怡卿被忽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身子后仰拉開兩人過近的距離。
“心思太過深可不是什么好事,”周晏然端詳她的面容許久,身子緊跟著向前壓去叫溫怡卿無處可躲,“既做了怕也是無用的,左不過任他打罵本王不還手便是了?!?/p>
見溫怡卿被他的話逗得笑意漸起,周晏然才斂下神se接著說道:“連十幾年隨身的匕首都能輕易交于你防身,子逸對你上了心本王不是不知道。”
周晏然雖并不完全清楚溫怡卿驟然變了臉se的原因,卻也能大致猜測一二。
若換作從前,有人敢在他面前這般言語挑撥,恐怕是出不去這攝政殿的大門。她心思入微,不會沒有察覺自己的失言之處,卻不知為何她的神情并沒有過多的恐懼,反而有說不上的苦澀。
后仰的姿勢不過持續(xù)了片刻,一陣難忍的酸疼便從后腰蔓延開來,溫怡卿憋得臉頰發(fā)紅終于還是忍不住用手肘撐了一下,有力的大掌立刻扶了上來,回攬她大半個身t。
“那柄匕首……”溫怡卿身子一輕,轉(zhuǎn)眼便落在周晏然的臂彎里,她沒有掙扎只是輕輕抓住他的袖口,“子逸并不肯告訴我它的來歷,是否與子逸的師傅有關(guān)?”
溫怡卿微側(cè)過臉,緩緩地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