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內(nèi)室偶爾傳來幾聲松鴉啼鳴,青綠色圍帳遮擋住透來的日光,蕭沉耳尖微動聽見庭前響匆忙的腳步聲,才沒忘記是來勸人起身用膳的。
寬厚的掌心收攏壓在后腰,另一只手不緊不送,極有分寸地扣著后頸,男人的環(huán)抱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溫怡卿包裹其中。
溫?zé)崛彳浀纳碥|隔著衣料緊緊相貼,蕭沉緊張?zhí)鴦拥纳窠?jīng)舒緩下來,姿態(tài)放松地仰靠著軟枕:“你方才提到要見見進(jìn)京述職的總督,是什么意思?”
“州府剿匪向來不必上報,只因此次是駱煙奉旨押送軍餉途經(jīng)此地,”溫怡卿閉著眼睛,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總督府糧儲倉損失慘重,又鬧得各地動蕩?!?/p>
“元穗才回宮,她告知我京城幾處糧油鋪的精米白面已經(jīng)搶空,市價水漲船高。”
溫怡卿撐起身子,單手托著下巴,伸出指尖順著蕭沉線條清晰的下頜線輕挑:“即便城里各地數(shù)月前開始施粥難民仍是不減反增,天子腳下尚且這般,北上苦寒之地更該如何騷動,各州府難辭其咎?!?/p>
“伸手?!笔挸帘黄忍鹣掳停氪寡垌?,舉起手里的中衣對她示意。
溫怡卿低頭看看身上遮得嚴(yán)實的小衣,松開捏著蕭沉下巴的手,無奈地坐起身子:“其實不必穿……”
“仔細(xì)著涼?!?/p>
蕭沉聲音輕柔,認(rèn)真地掩好衣襟拉上系帶,修車白皙的骨節(jié)被細(xì)繩纏繞,溫怡卿立刻噤了聲。
拉住系帶繞至身前,將腰肢掐出窈窕的起伏,蕭沉慢下動作似是思索:“這些年陛下扶持新貴,與舊臣分庭抗禮,人人看在眼里。”
“糧草已經(jīng)送達(dá),只因剿匪未清給駱將軍安個辦事不利的罪名,實在有些牽強(qiáng),所以才借由五州之口,”他話鋒一轉(zhuǎn),抬眉時透出似笑非笑的意味,“總督皆是外派,妻兒都尚在京中,只怕也是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吧?!?/p>
“正是,”溫怡卿滿意得用力點頭,忽地?fù)渖先ルp手捧起他的臉,“所以我想尋個契機(jī),在面圣旨意下達(dá)前,讓五位總督相聚在酒樓。”
“別動,”蕭沉被迫抬著臉,無奈地看向她,“還沒穿好。”
溫怡卿麻溜起身,把松垮的系帶拉緊,套好裈褲,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連手都規(guī)矩地搭在膝蓋上。
最后一抹春光掩去,蕭沉收回目光,懷中空蕩,還殘留著膩滑的觸感,他笑吟吟地看著溫怡卿滿臉的討巧賣乖。
“這事不難,”蕭沉傾身逼近,掌心包裹著她的手,“不過,瑾瑜要如何謝我?”
男人俊朗的面容近在咫尺,曖昧的問話讓溫怡卿緊張不已,心口跳動的頻率都紊亂起來,他總喜歡在無人時喚自己瑾瑜,仿佛是為了時時顯示不同尋常的親近。
蕭沉唇角微翹,出聲提醒:“回神。”
溫怡卿耳根發(fā)熱,慌里慌張地扭過頭:“脫困后,駱煙自然會謝你。”
“駱將軍要如何謝,是他的事,”蕭沉沉吟片刻,松手仰身倒在軟枕上,“留著吧,總有還的時候?!?/p>
唇瓣被濕濡柔軟的觸感覆著,一觸即離,蕭沉揚眉凝望她,眨眼間亂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