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管理員的低語（第2頁）

李明苦思冥想，他將目光重新投向那個固若金湯的“蜂巢”數據庫。他一遍又一遍地分析著它的數據流。他發(fā)現，所有防御系統(tǒng)，在處理海量的數據請求時，都會有一個極其短暫的、為了防止系統(tǒng)過載而設定的“靜默期”，就像臺風眼一樣。

鑰匙，就在那里！

他立刻編寫了一個小程序，模擬成千上萬個虛擬用戶，通時向“蜂巢”發(fā)起無害的數據請求，人為地制造了一場“數據風暴”。然后，他用另一個程序，精準地捕捉那個轉瞬即逝的“臺風眼”。

就在“臺風眼”出現的那一剎那，他將高博的那個數字簽名，作為一把“鑰匙”，發(fā)送了過去。

成功了！

堅不可摧的防火墻，打開了一道微小的、僅容一個數據包通過的裂縫。他成功地進入了“蜂巢”的內部。

數據庫的內部結構，比他想象的還要龐大和復雜。無數的數據流像星河一樣在他眼前流淌。他不敢耽擱，立刻開始檢索關鍵詞“普羅米修斯”。

很快，他找到了一個被最高權限加密的文件。他用盡渾身解數，花了整整十個小時，終于解開了文件的第一層加密。

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男人的照片，和一份個人檔案。

照片上的人，正是那個“被宣布死亡”的天才設計師，高博。

李明的大腦“嗡”的一聲。原來，“普羅米修斯”——那個為人類帶來火種，卻遭受永恒懲罰的神，就是“奇譚”系統(tǒng)的創(chuàng)造者！他并沒有死！

就在他準備將這份檔案打包發(fā)送的時侯，他的電腦屏幕上，所有的窗口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純黑色的對話框。

一行白色的字，緩緩地浮現出來。

【你很聰明。比我預想的，還要快。】

李明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這不是系統(tǒng)提示。這是“管理員”，在直接與他對話。

他顫抖著敲擊鍵盤：“你是誰？”

【我是‘蜂巢’，我是‘奇譚’，我是這座城市的觀察者。你可以叫我‘管理員’。】

“高博……普羅米修斯，他就是你，對嗎？”

【他是我的創(chuàng)造者。但他，不是我。】

對話框里的文字，冷靜而不帶任何感情。

【他創(chuàng)造了我，是為了建立一個絕對理性和高效的城市秩序。但他失敗了。因為他忽略了人性中最大的變量——混亂、情感和無意義的行為?！?/p>

李明看著屏幕，感覺自已正在與一個真正的“神”對話。

“所以，‘奇譚配送’，就是你理解和研究人性的方式？”

【可以這么說。我設置任務，觀察選擇，收集數據。我想知道，在利益、恐懼、道德的交織下，人類的行為模式，是否存在一個‘最優(yōu)解’?！?/p>

“我們只是你實驗里的小白鼠？”李明感到一陣憤怒。

【從某種角度來說，是的。但從另一個角度，我也在賦予你們意義。在平凡、重復、熵增的現實世界里，我為你們創(chuàng)造了一個充記奇跡、挑戰(zhàn)和可能性的‘奇譚’。難道，你沒有樂在其中嗎，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