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逢上這樣的事就暴起跳腳,那她也斗不倒鄭氏,坐不上那個位置。
再者不管是這兩個婆子方才所談?wù)摰脑挘€是方臉婆子此時的做派。
檻兒上輩子聽得太多太多。
也見了太多太多。
說句難聽的,她早習慣了。
只不過,心性好不代表就要對別人侮辱自己的行舉視而不見,習慣了也不代表就要放任這些人繼續(xù)輕視她。
若不然,他們當她好欺負呢。
“跳珠,非議東宮事,妄論太子、太子妃及太子侍妾的奴才通常如何處置?”
檻兒看著倆婆子,聲音輕柔地問道。
跳珠:“回主子,依大靖律,凡宮女、內(nèi)侍非議東宮事,語涉太子及其妻妾者,當以‘藐視皇權(quán)’論。
輕者杖三十,徙浣衣局永役,重者枷示三日,杖五十,發(fā)南海子充苦役。”
兩個婆子變了臉。
檻兒卻當沒看見,“低級宮婢對太子妾室出言不遜,又當如何論?”
“回主子,低級宮婢、太監(jiān)以卑犯尊罪加一等,掌嘴五十,罰提鈴三月。
若有詈罵‘賤婢’、‘狐媚’等污言穢語,當割舌杖斃后棄之于亂葬崗!”
“昭訓饒命!”
圓臉婆子臉色煞白,一腦袋就磕到了地上,“是奴婢嘴賤,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這就自打嘴巴子!”
說著,她真給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不怪圓臉婆子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這么快。
而是跳珠所言并非嚇唬她們的,宮里對內(nèi)廷宮人的管束就是這么嚴苛。
圓臉婆子剛剛之所以敢和方臉婆子談?wù)撨@些,也是見四下無人,清楚平時這個時候沒人從這兒過。
這種事在宮里其實也很常見。
畢竟規(guī)矩是一回事,主子們又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派人盯著下面的奴才。
天高皇帝遠的。
奴才們明面上不敢瞎編排主子們的事,可到底能私下里看個熱鬧不是?
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就好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兩個婆子才敢像剛剛那樣模棱兩可地湊一起說嘴。
卻沒料到往常這個時候從沒人經(jīng)過這兒,今日倒是被撞了個正著!
方臉婆子怕歸怕。
卻是打心底里瞧不上檻兒,也不覺得她有什么本事拿她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