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那時候,他正巧還在前來瑞士的飛機上。
“安樂死執(zhí)行需要關(guān)于證明你病癥的資料,你還需要在瑞士當(dāng)?shù)卦僮鲆淮螜z查。”
喻臨看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無力道:“好的?!?/p>
掛完電話,喻臨就打車去醫(yī)院。
車輛行駛在瑞士街道上,隱約能看見高聳的阿爾卑斯山。
這座如雪的城市,很多年前,他無數(shù)次和姜慕澄說想來看看。
沒想到,最后成了他生命的終點。
檢查報告很快出來,血癌骨轉(zhuǎn)移,治療已經(jīng)沒了意義。
喻臨在一眾醫(yī)生同情的目光中,習(xí)慣地將診斷證明收進了包里。
剛要走出去,他的腳步卻忽然頓住,連呼吸都猛地窒住了。
他從來沒想過,他還能再次看見姜慕澄!
姜慕澄就站在走廊盡頭,還穿著他之前給她買的大衣,一年沒見,好像又更加穩(wěn)重了些。
清麗冷艷的臉,深邃淡漠的眼神。
每一處,都讓他在這一年內(nèi),無數(shù)次帶著回憶入夢,又帶著淚水醒來。
喻臨眼前瞬間模糊,刻意塵封的那些記憶碎片,也如潮水般在腦海中涌現(xiàn)。
從姜慕澄給他折的1530顆滿天星,到戀愛七年來每天不間斷的早安晚安,再到為他一句想你,大雪天開車四百公里來見他。
他以為他會和姜慕澄一直一直愛下去,直到那天,姜慕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留給他冷漠的背影,任他怎樣哭喊挽留,都不曾回頭。
這些過往,喻臨本以為只要強逼著自己,總有一天,他就都能忘了。
可在看到姜慕澄的那一瞬間,死死壓抑的酸澀還是反撲上來,幾乎將他的心淹沒。
他攥緊手,想,瑞士可真小啊。
姜慕澄也看見了他,微微一怔后,便皺眉走了過來。
喻臨心一顫,剛想說話,就聽姜慕澄冷冷開口:“我說了,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她的臉色很冷,清冷的眉間有些不近人情的淡漠。
喻臨緩緩攥緊了手:“我只是來做體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