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一個御史遠(yuǎn)親,肯定沒有你們皇子說話有分量。
謝詩嶼心中暗想。
賀連湛見她臉上似是不太服氣,又笑著說:“這和身份沒關(guān)系,你的信是謝府出去的,舅舅與閣老關(guān)系不錯,閣老自然覺得你們會包容。
但我是個聲名狼藉的,看了我的落款,任誰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這賀連湛,竟能猜到她心中想什么?不過聽他說到“聲名狼藉”四個字,謝詩嶼那心軟的毛病又開始犯了。
世間不公千千萬,有什么比得過教人擲果盈車、看殺衛(wèi)玠的帥哥被誤會更慘呢?“怎么會呢?七殿下這么好,不要有這種想法。
”謝詩嶼作出一副大姐姐的樣子又心疼又溫柔地說。
“你真覺得我好?”賀連湛似乎很是意外。
“那是自然!”這段時間,就謝詩嶼的觀察,賀連湛根本不愛與人爭斗,日常也就練練劍,寫寫字,不然就是來沈府,說他是個暴虐無道的大惡人,實在是無跡可尋啊。
“那為什么你平日總是叫我‘七殿下’,卻直呼二哥的名字?安辰、安辰……叫得很親昵啊……”賀連湛瞇著眼,低著頭步步向她靠近,眼神狡黠,像一只看見獵物馬上就要到手的狐貍。
“我不信你們錢塘幾日相識關(guān)系可以這么好。
論親疏,難道我們不應(yīng)該更親近嗎?”謝詩嶼步步后退,她在學(xué)校一天天活人微死的狀態(tài),不社交也不出門,自然是戀愛也沒正經(jīng)談過,哪里受得了這般讓人臉紅心跳的打趣。
慌亂中,她伸手抵住賀連湛的胸口,他的身材自然是極好,結(jié)實但不算太壯,肩寬腰窄,線條干凈利落。
她這一摸,先感受到的是習(xí)武之人結(jié)實的肌肉,緊接著少年的體溫便透過衣料傳來,以及那只一低頭便能看見的細(xì)腰,都叫她心神不寧。
賀連湛看了一眼她的手,卻沒有絲毫要收斂的意思,反而挑釁地笑了,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我叫他安辰,是因為他在那個世界就叫安辰,我還不習(xí)慣連名帶姓地叫他現(xiàn)在的名字賀安辰罷了。
她這樣想著,卻不知該怎么解釋。
半天,謝詩嶼只逼出一句話:“好像聽見小姨叫我們吃飯了。
”謝詩嶼知道她這逃脫的借口找得著實可笑,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這謝府是什么筒子樓還是四合院嗎?御史夫人難道還會扯著嗓子來喊:“孩子們!別玩兒啦!過來吃飯啦!”想到此處,便更是十二萬分的尷尬。
而賀連湛這會子卻似乎占了上風(fēng),心情自是大好。
賀連湛,果然是個大惡人!接下來的幾日,謝詩嶼陸續(xù)收到了幾封斐斐親筆寄來的信。
字跡還是一如既往的潦草奔放。
信中一開頭就寫得夸張:“我被禁足了!七日!整整七日!連院門都不許踏出去一步!還不許見客!”但斐斐也是個樂觀的性子,又反過來安慰詩嶼:“不過你也不必?fù)?dān)心,等這幾日風(fēng)頭過了,我又是一條好漢!”接著便是她一貫的絮絮叨叨,說她已將那日街頭之事仔仔細(xì)細(xì)講給府中所有親近之人聽過,聽得大家連連稱奇,都夸詩嶼能言善辯,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末尾又在信中很是自豪地寫:“你如今在我府里的風(fēng)頭可比我還盛,連我娘都說,要是你愿意來我家做幾日客,準(zhǔn)得前呼后擁,好不威風(fēng)!七日后西霞競馬,到時我們一定要好好聚一聚!你可不許不去!你不去,我一定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