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氣得跳起,臉上青筋暴怒,伸手揪起謝詩嶼的衣領(lǐng),作勢便要打她。
謝詩嶼冷笑一聲,一把拽住那姓程的高高揚起的手說道:“我乃朝廷命官家中女眷,今日是你出言不遜,毀人清譽在先。
你若是敢動我一下,應(yīng)天府我也告得!不知你家程閣老會不會在朝堂上包庇你半分!等你被大義滅親,怕是剝皮抽筋都不夠表現(xiàn)你對今日的悔意!”這人識得斐斐,又氣焰囂張,不消多說,朝中能與斐斐家世抗衡的,除了掌握實權(quán)的內(nèi)閣首輔程閣老家還有誰?早就聽小環(huán)說過閣老家有個不爭氣的小兒子程波,恃強凌弱,欺男霸女,想必就是這人了。
聽到這些,程波身邊的人趕緊來攔,他的拳頭高懸,牙關(guān)咬得緊緊,半天下不了決心,終究還是被旁人拉開了。
“你和這小娼婦混在一起,果然也不會是什么好貨!”程波氣得發(fā)抖,指著謝詩嶼道。
“謠郎這是又要造謠了?你嘴巴放干凈點!不過因著羨慕她人美色,自知比不過二皇子,求而不得在這大放厥詞。
他們二人關(guān)系清清白白,豈容你在此污蔑!你到底是要造她的謠,還是要造二皇子的謠?!看樣子,程閣老在皇子之間,已然站上隊了!”“你……你……”程波氣得一口氣順不過來,聽著謝詩嶼要把他家往爭儲謀逆的意思上引,又是氣急又是害怕,一時不知如何反駁,怒火中燒抓起一個茶盞要朝著謝詩嶼丟去。
謝詩嶼見時機正好,便湊上前去,打算假裝被那潑皮所傷,撞上桌子暈過去。
這辦法看似老套,但也是謝詩嶼在心中早已細細分析過的。
那人出身是高,雖沒人敢與他計較他的出言不遜,但若是眼見要鬧出人命,對方又是朝廷命官的家中女眷,他再是荒唐自大,也是萬萬不可再任性妄為的。
當然,至于什么面子不面子,謝詩嶼還是信奉著她當初便說過的那句話:大女子能屈能伸,當場打不過的留到以后再打。
謝詩嶼心一橫,眼一閉,然而這茶盞還未落到謝詩嶼身上,就被旁人一腳踢開。
定睛一看,原來是宋斐斐。
“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個不要臉的謠郎?。。 彼戊踌骋贿吅爸闵焓秩プツ切粘痰陌l(fā)冠,她扯著他的發(fā)髻使勁搖晃,姓程的身形不穩(wěn)跌坐在地。
宋斐斐順勢騎到他身上,左右開弓地扇他巴掌。
謝詩嶼平日沒少被說沖動,此刻看到這一幕也呆了,驚得說不出話來。
宋斐斐眼看著巴掌打得不解氣,又變成一通亂拳,幾拳下去臉上便是好大的烏眼青。
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謝詩嶼趕緊伸手去拉,林佩瑤同樣也是看傻了,見了謝詩嶼的動作才反應(yīng)過來,也要去扯宋斐斐的手臂。
“你們別拉我!我打二皇子你都不管!這腌臜貨我還打不得!”說著又是“砰砰”兩圈。
謝詩嶼趕忙道:“二皇子是自己人,你隨便怎么打。
這個人不是自己人,打壞了要出問題的!”佩瑤眼看事態(tài)嚴峻,直接撲上去從后面抱住宋斐斐:“好妹妹!好妹妹!不要為了這種人害了自己??!”宋斐斐看著嬌小可人,可是渾身一股牛勁兒,憑著謝詩嶼和林佩瑤兩人合力竟都拉不開。
眼前情景太混亂,趕緊按照原計劃進行裝暈才可破局。
謝詩嶼把手撫在太陽穴上,心想:佩瑤你可得注意到我啊,不然待會兒我趴在地上太久未免也是有些尷尬了。
她扯住佩瑤的衣袖往后一仰剛準備暈,卻聽到一個聲音:“什么叫‘二皇子是自己人隨便怎么打!’”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是安辰那家伙來了。
他踏進茶樓,之前跟在那姓程的身邊的公子哥兒們便嘩啦啦跪了一片,聲音雜亂地喊道:“二殿下!七殿下!”沈詩嶼回頭一看,心想:賀連湛居然跟著安辰一起進來了,兩人不是冤家嗎,真是少見。
“快起來快起來!我擔不起??!”安辰趕忙伸手去扶這些人。
賀連湛則是在旁邊尋了個空位坐下,面帶譏諷的微笑,開始看戲。
這些人面面相覷,想是二皇子也畏懼著程閣老的威名,要拉攏他們,便一個個嬉皮笑臉地要作勢要站起來。
安辰扶人的手停在半路:“畢竟我私德有虧,哪里有資格讓你們這些金貴的人拜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