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狼蹤
“嗷兒~”右肋被刺中的孤狼吃痛哀嚎一聲,跳到了幾步外。亞特乘勝甩手擲出左手的獵刀,刀把狠狠地敲在孤狼的后腿骨上,孤狼“嗚”的又是一聲哀嚎……
出于本能,受到致命威脅后,孤狼開始嗚咽著后退,在亞特一聲大呵作勢要沖上去持劍揮砍后,孤狼終于認識到了獵物的強大,側(cè)身開始撤退~
緩過一口氣的亞特眼盯著緩緩后撤的孤狼,疾步退到火堆旁,扔下短劍,迅速曲腿下蹲,拿起獵弓,拔出一支輕箭,搭弓急射向十余步外的孤狼,孤狼委身一躲,利箭擦皮而過,釘進了草地
望著一瘸一拐漸漸離去的孤狼,亞特再也沒有力氣射出第二支箭,一夜的對峙和幾個回合的搏斗抽空了他的所有力氣,見孤狼重傷而逃,消失在地平線,他身體一軟,攤在了地上……
第二日,天剛微微發(fā)亮,亞特已經(jīng)就著昨晚剩下的烤肉咽下幾口雜麥面包,匆匆收拾好刀劍獵弓,扛起整理好的皮毛山貨,快步離開溪邊營地。
昨夜的驚險讓他后怕不已,如果不是炸裂的火星燙醒了自己,讓自己有最后的時間應(yīng)急;如果襲擊他的是那幾匹壯碩的荒原狼而不是年邁的孤狼;如果危機關(guān)頭他沒有揮出致命的突刺…只要任何一個如果變成現(xiàn)實,此刻都已變成了一堆掛著爛肉的碎骨。
顧不得頭昏目脹、渾身酸軟,亞特朝著荒原北方從太陽剛抬頭走到了日上中天。
他很累很乏,但是他擔心孤狼繼續(xù)糾纏,更擔心昨天離去的幾匹荒原狼再返,如果被幾匹荒原狼跟了上來,那就不會再有幸運和如果了。
中午,亞特沒敢再生火烤肉,將就著在一片荒原巨石堆中割了一片熏鹿肉吃了幾口,在遮陰處在躺了一會兒,日頭剛剛西斜便再次起身上路。
當太陽墜到山頭的時候,亞特已經(jīng)接近荒原北部邊緣,荒草地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大片稀疏的樺樹林,樺樹林北邊半日路程的地方,有一個名為萊恩的莊園村落,那是勃艮第伯國邊疆男爵巴澤爾·克里斯的一處莊園。
亞特加快了腳步,從去年春天開始,這條通往北方的道路上開始出現(xiàn)了零星的盜匪,為了以防萬一今晚他要在樺樹林中休息,那里有一座廢棄的獵人小屋。
來到廢棄小木屋,天已經(jīng)黑透了。亞特摸黑撿拾一堆枯木樹枝,在木屋的火塘中生起了火,簡單吃喝后,木屋里很快響起了陣陣鼾聲,一夜無話~
次日中午,亞特已經(jīng)看到人類活動的痕跡——一大片平整過的農(nóng)田,冬小麥已經(jīng)種下了,農(nóng)人們只需要等待春風喚醒幼芽。
穿過大片農(nóng)田的盡頭,有幾棵高高的橡木和赤松,樹下稀稀疏疏的分布著二十來間用石頭、松木和茅草搭建的矮頂小屋,屋頂冒著煙氣,煙氣被寒風吹向村子中心,在那里有一個長約兩百英尺,高約五十英尺木石堆砌的圓形堡壘,圓堡頂部是環(huán)形垛墻和一個簡易木制瞭望塔,一扇銅扣鉚釘橡木大門鑲嵌在圓堡底部,幾口四方小窗從下至上排列大門上方——
那是巴澤爾男爵的莊園城堡,但是巴澤爾男爵并沒有住在這里,這只是他名下的一個小莊園,由他的家臣管家照管。
亞特走進村子,泥濘道路兩旁的小屋里走出了一些農(nóng)民,他們裹著破舊的亞麻布,里面鼓鼓囊囊的塞滿干草,佝僂著腰,用呆滯而警惕的眼光打量著亞特。
他們在去年夏末的一個傍晚見從南方來的亞特,不過亞特并沒有在村中停留,所以當管家?guī)е鴥蓚€莊園守衛(wèi)趕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離開了萊恩村,當時管家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信條沒敢去追這個村民口中貌似森林強盜的家伙。
今天中午,當瘸腿鐵匠向管家匯報說去年夏天那個家伙又來村里時,管家心里一緊:“怕是被強盜盯上了!”
“喬恩,他們來了多少人?村外還有沒有?”管家立即追問道。
“沒~沒有其他人~就那~一個年輕的獵人”瘸腿鐵匠答道。
管家猶豫片刻,讓仆人緊閉莊園大門,吩咐僅有的兩個莊園守衛(wèi)穿上皮甲帶上武器隨他去看一看。
而此時,亞特正棲身盤坐在村口一顆橡木樹下,不遠處墜著個手持農(nóng)具木棍稍顯敵意的農(nóng)夫,他有點后悔進村子了。
以前為了盡量不惹人注意亞特都是遠遠繞過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