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生活有望的時候,鄰近的領主老爺和郡里稅務官開始頻頻來訪。領主老爺要求“收回”這片原屬于他的“良田”;稅務官則逼迫庫伯繳納“欠繳”五年的巨額糧稅。
庫伯不堪壓迫,據理力爭。終于惹怒了領主和稅務官,他們勾結一伙強盜襲擊了庫伯的小農莊,女干殺了庫伯的妻女,割下了兒子的頭顱。
僥幸逃得一命的庫伯四處躲藏、茍延殘喘,伺機復仇。
去年夏天,南方的倫巴第公國大肆入侵普羅旺斯南境,整個南方一片慌亂。
庫伯趁機溜回了阿爾費羅,暗殺了稅務官,并在領主情婦的床上用一把破鐮刀割下了領主獨子的人頭。
于是,領主對庫伯展開了千里追殺
這正是在逃亡途中,亞特救下了他。
“也是逃亡!看來世道險惡呀?”亞特不僅感慨。
“老爺?我沒聽懂。”庫伯沒聽懂亞特的“也”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庫伯,你就安心地待在這里吧,仇家找不到這里?!眮喬爻鲅园参?。
…………
春回大地,萬物復蘇。
門前小溪下游稍遠處,一片約有半英畝的開闊地中,一人多高的雜草已經變成了一層薄薄的的灰燼。亞特左手扶輕犁右手揮長鞭,像模像樣地驅趕著青騾…
“老爺,您還是停下吧,您實在沒有當農夫的命?!崩蠋觳s緊上前搶過亞特手中的耕犁。
“您這時深時淺忽快忽慢的耕地法,再強壯的挽馬也吃不消,而且將來麥苗也長不均勻~”老庫伯笑著接過亞特手中的耕犁。
“在你那兒像手臂一樣好使的耕犁,到了我這兒怎么就不如一把破鐵鋤呢?”亞特轉頭看了一眼身后彎彎曲曲深淺不一的一壟地,撓了撓頭,悻悻地說道。
一個月前,嚴冬剛過亞特就帶著銀幣騎著青騾去了一趟蒂涅茨?;貋頃r,青騾背上除了兩大袋脫殼小麥和裸麥面包外,還馱了一張單鏵輕犁和幾把鐵鋤、鐵耙、短鐮等農具,前鞍的布袋中則裝著大麥種子。小麥和面包是亞特要買的,他們不可能天天食肉;種子農具則是在老庫伯的強烈懇求下買的。
亞特前世今生都見過農夫種田,自己卻從未耕地,他不認為非得靠種地求生,山谷和森林的獵物足以滿足自己,就算加上庫伯,辛苦點也總是能養(yǎng)活的??墒蔷罄项^在偶然發(fā)現山谷南邊的一片開闊的荒地后,不停地懇求亞特讓他去試著開墾出來~
拗不過倔老頭,亞特只得同意了。
亞特還知道,在無名山谷南方半日路程,穿過一個低谷,便是一片夾在兩條南北延伸山脈間的遼闊平坦谷地,無名山谷這邊的小溪一直延伸進那片谷地,匯成了一條涓涓流淌的河流。當年剛到無名山谷的時候,亞特和父親去探索過那片山谷平原,那是一片更加遼闊和荒無人煙的蠻荒之地……
不過亞特暫時可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庫伯,不然這個倔老頭非得立刻嚷嚷著將整個谷間荒地開墾成肥沃的良田。
隨著天氣一天天熱起來,荒地中的大麥也一點點發(fā)芽抽穗。望著一大片郁郁蔥蔥的麥苗,老庫伯臉上的褶皺也一天天舒展。
剛剛忙完給麥地圍上荊棘枯枝的活計,老頭又開始忙活喂養(yǎng)牲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