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渴呀?”
雙手撐在身側(cè),他點了點頭。不是不渴,只是有輕微的潔癖。
她咕嚕嚕喝著那杯水的時候,張存夜打量著這個房間。一張床一張沙發(fā)占據(jù)了大半空間,陽臺上還晾著她的青白條紋病服,洗手間里的鏡子恰好倒映出她喝水的身影,小桌上散亂地放著幾張畫紙,畫上的卡通版向日葵跟她人一樣傻里傻氣。除此之外,這里簡陋得沒有其他東西。
有溫軟的東西碰到他額頭,他條件反射避開。是她的手。
“我想摸摸你有沒有發(fā)燒……”甘卻縮回手,看他額角黑發(fā)濕濕的,貼在白皙皮膚上,臉色還是蒼白,“那你還疼得厲害嗎?”
“你去洗熱水澡吧?!彼浪滋炝芰擞辏瑒偛排克成蠒r,那衣服還是半濕的。
“你、你先洗,說不定洗完就沒那么疼了?!?/p>
“洗完穿你的衣服嗎?”
“啊?那、”她想了想,好像是不能穿她的衣服,都太短的樣子,“那我去你住的旅館幫你把衣服拿過來?你要穿什么樣的?”
“不用?!?/p>
讓另一個人跑進他房間,還不如讓他穿另一個人的衣服。
“啊?那你、你不洗啦?”
“是啊,”他偏著腦袋看她,“我從不洗澡?!?/p>
“哈?”甘卻眨巴雙眼,內(nèi)心戲演了八百臺,手動把自己張開的嘴合上。
“那所以……不洗澡的話,身上的氣味就會變成你那樣好聞的嗎?”
“據(jù)說是的?!?/p>
“噢……原來是這樣。”她帶著半懂不懂的表情進了洗手間。
張存夜在她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翹著唇角笑出來。
媽的,真逗。
手掌在黑色休閑褲上輕輕地緩慢地摩擦,掌心溫度漸升,爾后收進衛(wèi)衣口袋。
長腿舒展,戴上寬大的連帽,靜靜坐在床邊沿,感受胃部的疼痛變化。睜著一雙桃花眼盯著窗戶看,既不發(fā)呆也不轉(zhuǎn)動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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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喝什么粥?我下去給你買?!备蕝s洗完澡拉開門,身后還有熱氣跑出來,站在那里問他。
“我為什么只能喝粥?”他轉(zhuǎn)頭看她。
“因為,帕威爾說,胃痛的時候喝粥最好了?!?/p>
似乎她的全部生活‘真理’,都來自于這個帕威爾。
“白粥,微咸,記得帶吸管?!?/p>
“吸管?你要吸管干嘛?不、不用調(diào)羹嗎?”
“因為我酷。”
“哦……”她用浴巾擦著頭發(fā),默默在心里重復(fù)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