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問:“那、那我怎樣才不會讓你覺得煩?”
“別跟著我?!?/p>
“………”
路燈明亮,花園外只有他倆。
遠處廣場的鼓聲點點作響,街道霓虹燈閃,天橋下車輛如水流。
這城有多繁華,就有多冷漠。
眼里涌上溫熱的液體,甘卻下意識走前一步,“我……”
張存夜往后退一步,“別再跟著我?!?/p>
他眉眼清凜,邊說邊倒退,退出路燈的可照亮范圍。爾后轉身一個人離開。
甘卻也成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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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威爾總是告訴她:你值得所有人的愛。
可是這些年來,福利院里的生活一直跟帕威爾的這句話唱反調。
睡了,夢見沒人愛她;醒來,真的沒人愛她。
那些正常的小伙伴都不跟她玩,院長和護工大人們更不喜歡她。于是她就為了一個啞巴學會手語,為了一個盲人學會盲文??上“兔と硕疾桓雠笥选?/p>
生身父母或者說出生資料的緣故,她注定是一個沒人領養(yǎng)的孤兒。
漫長的夏日午后,總是一個人坐在秋千上數(shù)云朵。
辛迪說她很可愛,辛迪總是捉弄她,辛迪想教她做一些好玩的事,辛迪……
甘卻想到這些,在空曠的花園前空地蹲下,眼淚流出來。
帕威爾說:辛迪是個壞蛋。
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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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地圖上的荷蘭只有一朵郁金香那么大。
甘卻出來到現(xiàn)在,還沒見過郁金香———荷蘭的國花。
今夜蹲在這里,終于看見了。
花園花圃里的郁金香成叢成列,在夜風中招搖,安靜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