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沒幾分鐘,大雨傾盆而至。
甘卻看見他站在檐下?lián)伍_傘,但是她自己沒帶傘。
他穿過街道往對面路口走去,雨這么大,天氣還冷,可甘卻不能把人跟丟。
雙手遮在額前,她很快被淋濕全身。
張存夜知道那傻子在后面跟著他,也知道她沒帶傘。但是他一步都沒停,更沒有為了她而走進街邊的任何一間營業(yè)店。
戴上衛(wèi)衣連帽,一手收在褲兜里;他在傘下行走,他在人間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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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過好幾條街道,路線熟悉,甘卻覺得他又要進賭場了。
果然進去了……一大清早的,他受什么刺激了嗎?
甘卻站在她那晚睡過的墻邊躲雨,上面有遮檐。
雨水順著齊劉海往下·流,她一個勁兒擦,臉上是擦干了,身上全是濕的。粉色毛衣浸透水之后,耷在身上還有點重,很不舒服。
沒吃早餐,沒吃午餐,沒吃晚餐。
她張望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這周圍連個餐館都沒有。
冷鋼筋,硬水泥,一座漠然的城。
到傍晚的時候,雨早就停了。她感覺自己全身發(fā)虛,臉龐卻發(fā)熱。
抱膝靠著墻,掰著手指算他可能會在幾點出來。
等他真的出來時,她又怯怯地往后躲。怕又一次被他送回福利院。
尾隨著他往回走的時候,甘卻仰天長嘆:這真是有史以來最漫長的一天。
‘十八歲’什么時候才會答應跟她做朋友呢?
路過某個路口的時候,張存夜拐了個彎,偏離回旅館的路,徑直往酒吧走去。
甘卻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濕著的衣服,有點猶豫,但有點想進去。
酒吧門口沒有保安,他的身影消失在入口。
甘卻摸進去,推開厚實的玻璃門,震蕩的音樂聲立刻涌進她耳朵,她感覺整個空間都在震動。
穿過短走道,轉個角,里面燈紅酒綠,舞池熱鬧,人群走動,煙圈升起,冰塊撞杯,音樂聲也更大了。這才是一般酒吧里的夜生活。
甘卻就像一只飛進黑暗森林的小麻雀,傻站在人稍微少一點的走道處,不知道該做什么。
而且,她似乎把‘十八歲’給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