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西陽哈都會走陸路,而明軍基本走水路,一路往松花江逆流而上。
之所以不挑陸路走,主要還是擔心遭遇襲擊,畢竟吉林城的明軍數(shù)量少,每次出巡都是乘船巡視一下松花江流域,抵達肇州后就會返回。
只有到遼東都司準備出征的時候,吉林船廠的兵卒才會隨大部隊走陸路,不過大多時候也只是承擔押運糧草的活計。
走水路的話,一路北上前往肇州是七百多里,沿途有多個海西女真石堡可以補給船隊。
只是聽完張純的話,朱高煦就放棄了日后走水路進攻西陽哈。
水路容易補給,卻也容易暴露目標,畢竟能在松花江上操持二百料船只的勢力只有明軍,但凡西陽哈在沿途安排兩個斥候,他們還沒出發(fā)一百里估計就被西陽哈知道了。
要解決西陽哈,只有輕裝突襲,畢竟他手中的甲兵也有限,短兵相接明軍不一定會吃虧。
不過不管怎么說,西陽哈的老巢也有上萬人,如果吉林城的明軍沒有足夠強大的戰(zhàn)斗意志和絕對的組織力,那即便是朱高煦能步斬數(shù)十人,卻也敵不過后方的潰逃思想。
歸根結(jié)底,還是得練兵,而練兵必須先從掃盲開始……
百廢待興
“天皇皇,地皇皇,莫驚我家小兒郎……倭寇來,不要慌,有我軍爺會抵擋……”時光如梭,一晃眼便過了七天,時間也來到了三月初一。
三月初,便是吉林這種地方的積雪也開始大范圍的融化。
在吉林城里,數(shù)千男女正在兩處工地上干得熱火朝天。
女的掘土,男的挑土,一些娃娃雖然小,卻也能將土往籮筐里倒去。
在工地上,皆為山東遷移而來的吉林城軍民們唱著民謠,而民謠之中提及的倭寇,也讓在城墻上圍觀的朱高煦想起了南邊。
只是這種念頭很快被他驅(qū)散,因為他并不覺得那些沿海倭寇能從李景隆、楊文等人的手中逃脫。
若說兩廣的倭寇,那還或許能有活路,但山東與遼東的近海倭寇只有死路一條。
如此想著,朱高煦也坐在馬札上靜靜看著工地上接近尾聲的地基工程。
“殿下,這分發(fā)了田地,講解了清楚后,大伙都干得有勁了?!?/p>
丈許寬的城墻上,穿著鴛鴦戰(zhàn)襖的張純笑著跑來,朱高煦也笑道:“我說我要下去干活,你們偏不肯,若是我下去了,估計大伙能干得更起勁?!?/p>
“可別……”張純輕笑道:“城里的大伙都將您視為圣賢,末將要是讓您下去干活,今晚定有人往我院里丟石頭。”
張純的話一經(jīng)說出,站在朱高煦身后的兩名兵卒也咧著嘴笑了起來。
這倆人不是跟隨朱高煦從南邊而來的兵卒,而是吉林城的兵卒。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認為張純的話并沒有說錯。
興許在后世人看來,朱高煦只是做了平常事,但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別說朱高煦親自干活,哪怕他親臨工地,那都是要折了他們所有人壽數(shù)的舉動。
在這個軍屯田糧食普遍上交,而余田也要十賦三的時代,朱高煦不僅每個月給所里的每個人發(fā)六斗糧食,還將軍屯田分給了他們,哪怕只有兩畝地,卻也是了不得的恩情,更別提廢除丁稅、雜稅,僅收十賦二田賦的仁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