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打洛以東的地區(qū),只要是王驥當年駐過兵的地方,都建有三崇廟,供奉三崇神王驥。
大理地區(qū)的部分白族也將王驥奉為當?shù)氐谋局?,是經濟復興之神,封號“三崇建國雞足佑民皇帝”,每年農歷七月初十舉行三崇本主王驥的圣誕廟會,當?shù)厝饲巴鐝R為王驥祝壽。
不過其中比較尷尬的一點是,王驥被召回,久不回歸云南,并受到新皇帝冷落南京的事情傳回后,居然被訛傳成了新皇帝就把王驥召回,奸臣在二月初八為王驥接風的酒席上毒死了王驥。
傈僳族人認為王驥死后,陰魂上了天,成為白馬將軍,因此在每年二月初八刀桿節(jié)中舉行“下火海上刀山”的儀式,誓以“刀山敢上、火海敢闖”的英勇氣概祭奠王驥,表達抵御外侮,保家衛(wèi)國的決心。
如果按照歷史來推斷這個訛傳,那在他們眼里,估計毒死王驥的那個奸臣恐怕是于謙……
想到這里,朱高煦臉色浮現(xiàn)出一抹尷尬。
他自然不會覺得于謙是什么奸臣,但朱祁鈺上位后,于謙他麾下那群依靠他的人確實把一些事情做的令人看不過去。
毛忠差點全家被誅,靖難舊將陳懋郁郁而終,王驥冷板凳坐了三年還不夠,突然又被下令解職回家,并且還要定期入朝來以示沒有反心。
弄到最后,王驥不得不以躍馬吃肉,盛情于聲妓的行為來自污。
不過朱祁鈺和于謙會這么做,朱高煦也能理解。
畢竟就后來的情況來看,王驥的威望確實比朱祁鈺和于謙的威望還要高。
奪門之變里,于謙親手訓練的十團營中除了范廣以外,其余諸將見到披甲上陣的王驥,紛紛站到了王驥這一邊。
可以說,除了親手給王驥授爵的朱祁鎮(zhèn)以外,除非遇到朱元璋、朱棣這樣的雄主,不然其它平庸的君王還真的不敢用這種動輒功高蓋主,還能出將入相的人物。
不過恰好,朱高煦就自認為是雄主。
“能開多少斤弓,射多遠?”
朱高煦伸出手捏了捏王驥那隱藏在袍服下的腱子肉,滿意點頭的同時詢問一句。
“能開百斤弓,五十步內正中靶心?!蓖躞K有些忐忑,對于朱高煦的上手,不免有些擔心自家殿下有龍陽之好。
“好!”聽到王驥的話,朱高煦笑著點頭:“這份武功,就算放在諸將中,也是十分了不得了。”
“既然有這份武功,又出身保定,為何不選擇早早投軍?”
“靖難時,臣父母相繼去世,守孝六年才得以參加科舉?!蓖躞K以為朱高煦在問他靖難時的事,故此如實回答。
“陛下現(xiàn)今已經率兵北上抵達白城兀良哈禿城,不日即將抵達鶴城衛(wèi),開始此次北征,你如何看待?”
朱高煦生起了考校的心思,盡管王驥比他還要大兩歲,但不管是帶兵打仗還是處理政務,他都算王驥的‘前輩’。
“臣以為,陛下此次出兵必然大捷而歸,不過自此之后,朝廷也難以再找到和韃靼部決戰(zhàn)的機會……”
王驥年近三十,雖說沒有上過戰(zhàn)場,但他所在的保定府也是軍戶繁多的地方,自小就從軍戶口中聽過與蒙古人作戰(zhàn)的故事,更因此了解了蒙古人作戰(zhàn)的習性。
從至正年間到如今,蒙古人早已被大明的漢人打出了陰影,除非能出現(xiàn)一個類似王保保的人物來率領他們創(chuàng)造一場大捷,不然他們與明軍交戰(zhàn),始終都是未戰(zhàn)先怯,還未交手就喪膽三分。
王驥作為兵科給事中,大明開國以來許多兵馬調動的檔案他都能翻閱,正因如此,他也十分了解明初諸將乃至如今的朱棣、朱高煦等人的用兵風格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