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人,你我又不是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他紀綱不敢做的事情?”
胡綸反問亦失哈,亦失哈聞言也略皺眉頭:“若是如此,我便回宮告訴殿下?!?/p>
“還是先等我查清事情原委吧?!焙]打斷,他還是喜歡靠證據(jù)來說話。
他出自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有什么蠅頭茍利的事情,他比誰都清楚。
李至剛這件事,紀綱絕對脫不了干系。
“那我在宮里等你消息,你早些將事情查個清楚。”
聞言,亦失哈也緩緩起身,胡綸跟著起身相送,到了門口親眼看著亦失哈上了馬車后,胡綸才返回了西廠衙門之中。
不多時,衙門之中便走出了百來名身穿便服的西廠力士,在眾目睽睽之下混入了人群里,難以分辨。
也就在西廠開始查案的同時,李至剛也返回了府邸之中,并令下人開始收拾行裝,準備返回松江老家。
他將事情與掌事說了,掌事聞言卻不解道:“尚書,此事只是岳姥爺?shù)氖虑?,您為何要辭官?”
“事情是我那岳父犯的,但針對的人卻是我?!崩钪羷倢⑹虑榭吹拿骼?,與掌事詳細說道:
“若只是紀綱來針對我,我自然沒有必要辭官,可這事情顯然不是紀綱單獨針對我,而是他奉了宮里的旨意?!?/p>
“紀綱搬不倒我,但宮里一言就能定下我的生死?!?/p>
“抓住這個機會,順應(yīng)著急流勇退,這才能茍全一條性命?!?/p>
做官也是要看人下菜的,如果主事之人是朱棣,李至剛自然沒有必要想著逃命,畢竟朱棣這個人還是有些虛榮心的,自己拍拍馬屁就能保住一條性命。
可問題在于,朱棣現(xiàn)在深居乾清宮,外廷之事盡數(shù)交給了東宮的朱高煦去做。
對象改變了,做事方法自然也就得改變了。
朱高煦是什么性格,李至剛再清楚不過,他要是不抓緊退下去,不出半年他就得被抓住尾巴,被流放邊疆。
盡管他舍不得手中權(quán)力,可為了活命,他只能這么做。
此外,他這么做,還能把紀綱這家伙拉下水。
想到這里,李至剛也催促起了掌事,而掌事明了了一切,自然加快了收拾東西的速度。
很快,李至剛?cè)雽m乞請歸鄉(xiāng)的消息便從李府之內(nèi)傳出。
得知這條消息,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衙門內(nèi)的紀綱氣得摔碎了他最喜愛的白瓷杯。
“老雜毛,居然想把我拖下水!”
紀綱怒罵李至剛,隨即便想到了消息走漏的事情,當即將目光放到了自己隨身的色目武官身上:“把尾巴收拾干凈,估計胡綸已經(jīng)開始稽查了。”
“是!”武官聞言作揖應(yīng)下,而后退出了衙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