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了摸額頭,細(xì)密的汗珠覆蓋一手。
“王任,你好歹也上過戰(zhàn)場,殺過那么多人,現(xiàn)在居然被一個噩夢嚇成這樣……”
王任嘲笑著自己,隨后起身穿上了袍子,拉開門瞇著眼走上甲板。
藍(lán)天白云與大海的海浪聲瞬間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桅桿上停留的海鳥格外顯眼。
“千戶,您醒了?”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早早起床的書吏走向了王任,王任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陽,雖然已經(jīng)有了猜想,但還是下意識詢問了起來。
“巳時二刻9:30,剛好可以吃早飯?!?/p>
書吏笑著回答,不過笑容卻有些疲憊。
見狀,王任看了看四周的弟兄,盡管都在崗位上做著工作,但他們總是時不時的打著哈欠,顯然昨夜沒有什么人能安然的睡好。
“這么算起來,我們差不多也走了大概十一個時辰了。”
王任看了看四周,突然覺得沒自己什么事情,因此便脫下了衣服,讓人放下船網(wǎng),自己往海里一躍而下。
浪花四濺,昨夜才夢到自己沉沒海中的王任,此刻用實際行動來克服了自己的心魔。
他一只手抓住船網(wǎng),一只手跟隨雙腿在撲騰,這么游起來十分省力。
如此堅持了一刻鐘左右,王任才穿著一條褲衩,抓住船網(wǎng)向上攀爬。
沒有什么驚險的事情發(fā)生,他平安無事的回到了甲板上,而他的舉動,無疑讓昨夜許多做到噩夢而恐懼大海的海軍弟兄都舒緩了一口氣。
“這大海也沒什么可怕的,甚至不如滿剌加的海來得刺激。”
王任擦干凈身子,便穿上衣服為眾人鼓勵了一番士氣。盡管看似微不足道,但卻讓諸多將士對這片未知海域沒了那么多顧慮。
返回船室的路上,王任看到了一個特殊的人,于是張口道:“洪保,你在那里擺桌子寫什么呢?”
“嗯?”聽到王任的話,穿著內(nèi)宦服飾的一個宦官抬起了頭,他不過二十七八歲,雖然年輕,卻已經(jīng)參加了下東洋、下西洋等先后三次遠(yuǎn)洋任務(wù),資歷和王任一樣老。
“我準(zhǔn)備把這次前往東洲的見聞都寫下來,日后等年紀(jì)大了,在家里躺著的時候翻看翻看?!?/p>
洪保長得唇紅齒白,如果不是王任沒有斷袖之癖,說不定還真會被這廝給迷上。
“沒把我剛才穿褲子跳海的事情寫進(jìn)去吧?”
王任湊上前看了看,洪保卻笑罵道:“你就算光著屁股跳下去,我也懶得寫?!?/p>
“放屁!”王任笑著收回了目光,因為洪保似乎剛開始寫,因此其中內(nèi)容并不多,無非就是記錄了航行一開始他的心理壓力,以及如何舒緩壓力之類的。
“回船室了,等寫完可以給我看看,要是寫得好,我出錢幫你刊印,錢咱們五五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