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非昔比,曾經(jīng)他們還能憑借天下讀書人不多來待價而沽,而今卻成了隨意可替的人力。
對于無能的君主來說,恨不得手下臣子各個賢明,但對于朱高煦這種有想法且意志堅定的人來說,他只需要執(zhí)行者,不需要有自己想法的人。
就他對群臣做的那些事,評價他一句暴君也不為過,只可惜他做的事情都是在永樂朝做的,這些東西不管怎么論,也論不到他身上。
“好了,你我先回府吧,近日不要見面了,日后山水有相逢?!?/p>
楊士奇起身作揖,交代了一句后,便匆匆離去。
胡廣、胡儼、金幼孜等人見狀也紛紛安慰了一聲解縉,隨后搖著頭走出了解縉的府邸。
解縉雖然還是氣不過,但他也忌憚朱高煦,畢竟朱高煦不管是才學(xué)還是能力、眼見都能穩(wěn)穩(wěn)壓制他,這種壓制就好像省狀元遇到全國雙科狀元一樣無奈。
他忍下了脾氣,倒也沒有立馬在京城開始作死,而是想著去到了廣西,山高皇帝遠(yuǎn),便沒人能一直盯著自己了。
“等他到了廣西就會露出馬腳了,不用一直盯著他?!?/p>
雞鳴寺內(nèi),坐在蒲團(tuán)上的朱高煦聽完胡綸的稟告,不在意的擺手示意他坐下休息,而朱高煦自己則是將目光放到了自己面前的黑袍老僧身上。
在這個天下,敢這么穿還能和朱高煦面對面坐著的人,便也只有姚廣孝了。
望著七十五歲還神采奕奕的姚廣孝,朱高煦將他剛為自己倒得茶端起抿了一口,隨后才緩緩道:
“大師才初修結(jié)束《永樂大典》,便迫不及待的換回僧袍,回到寺廟禮佛了?”
“廟堂不適合貧僧,又何必逗留呢……”
姚廣孝臉上帶著絲笑意,一手盤算佛珠,一手放在腿上,隨時準(zhǔn)備為朱高煦斟茶。
只是他這話,旁人卻怎么聽怎么不對。
盡管朱棣的起兵是建立在朱高煦率先起兵的前提下,但誰都知道支撐朱棣起兵的幾個人里,其中最重要的燕府之人便是姚廣孝。
這樣的人,居然說自己不適合廟堂,確實讓人難以評價。
“若是您都不適合,那天下便沒有合適的人了。”
朱高煦放下茶杯,姚廣孝也為他添上新茶。
瞧著茶水七分,朱高煦這才繼續(xù)道:“對付江南這群人,只要把握住了兵權(quán)和錢糧,想收拾他們便十分輕松?!?/p>
“生前之事我不擔(dān)心,但身后之事,卻隨著年齡增長,開始愈發(fā)上心了?!?/p>
“因此,我想請大師教導(dǎo)我子瞻壑,不用教導(dǎo)他太多,只需要讓他了解誰才是和他站在一起的人便足夠?!敝旄哽阏f出來意,姚廣孝聞言也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因此便點頭道:“殿下所請,貧僧不敢辭也?!?/p>
“不過以殿下的想法,貧僧建議殿下可以請哈立麻也擔(dān)任為師,以此方便日后控制西番?!?/p>
換做朱高熾,姚廣孝不會說出控制西番的話,但朱高煦和朱高熾不同。
朱高熾不會在意西番,可朱高煦卻十分在意西番,甚至派兵駐扎西番,寧愿每年耗費百萬錢糧,也不愿意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