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然撕破了臉,秦鳶哪肯再吃這個虧,身子一閃便躲了過去,倒是秦修文久坐書案,疏于鍛煉,用力過猛止不住步子,差點栽了個倒栽蔥。
“按大雍律,除和離、休妻外,女子嫁妝歸其支配,不并入夫家家產(chǎn)?!鼻伉S望著秦修文略顯狼狽的樣子,不緊不慢道。
“你這話說得沒錯?!卑餐躅h首,卻又道,“只是你母親嫁妝一事,不歸我宗正府管,你需得到順天府報官?!?/p>
“王爺管得?!鼻伉S淡笑道,“從前太后曾封我娘為縣主,縣主嫁妝,王爺自然管得?!?/p>
安王一愣,經(jīng)年舊事,他竟是忘了這茬,復(fù)又拿起那嫁妝單子仔細看起來。
秦修文卻是發(fā)了狠。
他生平最恨有人抬著林蘊和林家來壓他,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那群人卻都覺得他是靠了林家才能有今天。
他恨,恨林蘊為何要嫁給他,恨秦鳶是林蘊所生,更恨秦鳶親近林家!
如今秦鳶所數(shù)樁樁件件,不外乎將他的面皮踩在地上碾!
“好,好!”他不顧梁如煙阻攔,狠狠沖秦鳶道,“你是長了本事,秦家容不得你了!”
“正好眾人見證著,我秦修文,沒你這個女兒!”
秦鳶望著他扭曲的面龐,心中涌起一陣快意,她轉(zhuǎn)身朝安王道:“民女第三求,自請脫離秦家,自立門戶!”
這下安王可是犯了難,大雍律規(guī)定,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從沒有自立門戶一說,秦鳶所求,確實開天辟地頭一遭了。
“秦鳶!”見如此僵局,梁如煙硬著頭皮上來勸,她也是迫不得已,若是秦鳶鬧到底,真要從秦家?guī)ё吡痔N從前的嫁妝,受苦的頭一個可是她自己,利益當(dāng)前,她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你看將你父親氣成了什么樣,父女之間哪有什么仇,還不快認個錯,叫你父親消消氣?!?/p>
“不用管這個不孝女,她不配姓秦!”秦修文正是氣頭上,吼得梁如煙也愣了愣。
“秦這個字,難道天下就你秦家能用?”秦鳶樂了,“就是天子也沒禁了天下人姓楚?!?/p>
“放肆!”這下安王也不得不開了口,“這豈是你能妄議的?!?/p>
秦鳶正要見好就收,便聽門口有人朗聲笑道:“不算放肆,朕覺著她說的也有些道理?!?/p>
來人一身明黃龍袍,竟是當(dāng)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