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
秦鳶回到安寧客棧時,滿臉陰云。
青兒望著她的臉色,慢慢悠悠挪到她身邊,低聲道:“小姐,若是晉王不答應(yīng)也是無事的。”
“畢竟能活著回來,已經(jīng)很好了?!?/p>
“哈?!鼻伉S不知怎的,學(xué)著楚硯之一笑,見青兒面色泛白,又忙安慰道:“他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了?”青兒驚呼,又上上下下從秦鳶身上一掃,擔(dān)憂道:“他沒要小姐用什么換吧?”
“嗯,你看見了,我的手腳都好好的,所以”秦鳶拉長了聲調(diào),見青兒更急了,不好再逗,“所以真的沒什么,在李二的事情上幫我,對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怎么日后都是一家人,晉王不至于這么小氣?!?/p>
秦鳶說完,猛地想起今日下午的遭遇,一陣惱意涌上心頭:她怎的還幫他說起好話來了。
心緒一變,她不愿再多言,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扔在桌上,哐當(dāng)一聲響。
青兒本以為是秦鳶自己的武器,上前正準(zhǔn)備收拾,細(xì)看噫了一聲:“這匕首不是小姐的東西呀?!?/p>
“嗯嗯。”秦鳶倒頭栽在榻上,含混不清道:“晉王給的,你請客棧燒些熱水,我一會兒想沐浴?!?/p>
青兒聽她語氣中倦意分明,不再多問,忙將那匕首替秦鳶收好,躡手躡腳準(zhǔn)備下去,又聽秦鳶嘀咕道:“明日也給我備上紅裙,要最紅的?!?/p>
最紅最艷的,最好晃瞎他的眼睛。
青兒低聲應(yīng)是,自是下去準(zhǔn)備了。
刑堂
秦鳶臉色微變。
“因他武功高強(qiáng),這事被鏢局瞞了下來,一月之后,他在津沽花樓被人下藥,劃花了臉,拼死才逃了出來,后來他才得知,當(dāng)日迎他的花娘,是那書生的姐姐,她自賣入花樓供弟弟讀書,那書生做了多年西席,苦苦攢了銀錢,遇害那日,正準(zhǔn)備去替他姐姐贖身?!?/p>
“他沒死,那花娘便自盡了,一封血書被花樓中的小姐妹送到了津沽府衙,以伸冤屈。”楚硯之緩緩道,“可鏢局財大氣粗,與府衙勾結(jié),以未尋到書生尸首,證據(jù)不足為由,草草結(jié)了案?!?/p>
“后來我路過津沽,聽聞此事,最終將此人捉拿,他被判流徙黔中?!?/p>
言畢,楚硯之看向秦鳶,見她繡眉微擰,便道:“要說什么?”
“兩條人命,便只是流徙?”秦鳶道。
楚硯之有些詫異,他本以為秦鳶會義憤填膺,亦或害怕自己差點(diǎn)落入一個亡命之徒手中,沒成想她語氣淡淡,卻道出了其中根結(jié)。
“父皇這些年好施仁政,囚犯之中,除非有謀逆大罪的,少有見血?!背幹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