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秦鳶剛在安寧客棧歇了一日,
秦府
秦鳶心口劇痛,一口腥甜被她咬在口中,凹陷下去的雙眼死死盯著秦蕓蕓。
“這么瞪著我做什么?”秦蕓蕓輕斥了一聲,“小心驚了我,讓我動(dòng)了胎氣。”
“我是好心才來提醒你,好姐姐,只要你乖乖在這院子里當(dāng)個(gè)會(huì)喘氣的‘死人’,我也不會(huì)動(dòng)你?!鼻厥|蕓捂著唇嬌笑起來,“畢竟你還有什么值得我惦記呢?”
“父母、夫君、寵愛、地位,你有的,現(xiàn)在全是我的了?!?/p>
“好自為之吧,否則你的下場(chǎng),比那丫鬟還要慘上千百倍?!鼻厥|蕓甩下這句話,走了。
屋子里重歸寂靜,只有秦鳶低啞的聲音,混著血從口中溢出來。
后來,她想去尋了青兒的尸身,卻被懷王府下人一句話打發(fā)了,他們說,青兒早不知爛在哪個(gè)亂葬坑了。
“青兒,你跟著我,受委屈了?!鼻伉S拉住青兒的手,有些愧疚。
“小姐,您說這個(gè)做什么?!鼻鄡好Φ?,“我早就同小姐說了,小姐想做什么自管去做,我心甘情愿跟著小姐?!?/p>
秦鳶莞爾,青兒的賣身契還在秦家,她一定要帶她走。
秦宅門楣高大,門扇厚重,內(nèi)里卻雕刻精美,布置精巧,尤其是后院花園,可謂是桃李?yuàn)A徑、藤蘿攀架,四時(shí)花木皆成景,是她母親當(dāng)年一草一木布置的。
梁如煙后來想改,卻始終弄不出好的,只得將院中草木全換了。
草木非昨,何況人乎?
這里早已不是她的家了。
秦家下人雖是恭恭敬敬地引著她入內(nèi),眼中的打量之意卻梭巡不去。
秦修文想是不樂意見她,迎出來的仍是梁如煙,她還是一副溫婉模樣,親親熱熱吩咐下人給秦鳶奉茶。
“夫人不必麻煩了?!鼻伉S從袖中摸出母親的嫁妝單子抄本,輕輕放在面前的花鳥紫檀方桌上。
“這,鳶兒?!绷喝鐭熌闷鹉菑埍〖?,有些遲疑,“不瞞你說,你娘親留下的這些嫁妝,我今日確實(shí)湊不齊給你?!?/p>
“你也知道,前些年你父親仕途不暢,家中的銀錢多半花去為他疏通?!闭f著,梁如煙拾起帕子在眼角點(diǎn)了點(diǎn),“我對(duì)不起你和蘊(yùn)姐姐,我確實(shí)挪用了她留給你的嫁妝?!?/p>
“我也是迫不得已,鳶兒?!闭f著,她再也控制不住搬,淚如雨下,“我唯恐辜負(fù)了你娘的囑托,只想給你穿好的吃好的,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摘來給你,可惜我沒本事,只能靠你娘留下的東西?!?/p>
“你看看你?!鼻匦尬膹奈萃饪邕M(jìn)來,一根手指抖得像風(fēng)中的枯枝,“從小到大,你吃的用的,哪樣不是頂好,如今你倒還來沖你繼母討要,作孽??!”
“我作孽?”秦鳶反唇相譏,“作孽的是你才對(duì)吧?!?/p>
“堂堂一男子,無能到要繼室用亡妻的嫁妝撫養(yǎng)女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振振有詞,我要是你,我只愧得恨不得自己被掛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