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欺負我同學,我擋了,他們就約我去學校后面的樹林里?!鄙倌暾f道。
“所以你就去了?”裴四爺說道。
“我又不怕他們?!鄙倌昀硭斎坏恼f道。
裴四爺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為他的傷口上灑上了藥粉。
他說他不怕,在外人眼中,裴四爺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但是沒有人知道,他聽到自己的孫子跟人打架還動了刀子,心里突的一下,就緊張了,甚至有點慌。
因為他已經(jīng)有過一次白發(fā)送黑發(fā),可不想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半大小子,動起手來沒有一個輕重,拿著刀就敢往身上捅,一捅一個就不會吱聲了的。
“他們幾個人?”裴四爺問道。
“不清楚,大概十來個吧,動手的三個,動刀的一個?!鄙倌暾f道。
“怎么打的?”裴四爺再追問道。
“也不需要怎么打,用棍刺咽喉或者心口,一刺一個倒,動刀的那一個,我就只一個斜退,用竹棍斬擊在他握刀的手上,他刀就掉了,再一棍橫打,抽在他的臉上,就不敢動了?!?/p>
裴四爺沒有說話,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孫子用劍的天份似乎極好,平日里只練劍,從來沒有過拆招實戰(zhàn),沒有過喂招,可是他以棍為劍,動起手來,卻簡潔明了,極有章法。
“法治社會,以后有事報警,打傷了人,我們賠不起?!迸崴臓斠贿厧退庀吕K子,一邊說道。
“而且我們家的劍術(shù),不是用來對付人的。”裴四爺說道。
不是對付人,那就是對付人之外的東西的。
少年咧著嘴,竹枝打得痛,上藥也痛。
二樓的白熾燈照耀下,可以看到少年臉上有一絲淡淡的淚痕,他終究忍不住,迸出眼淚。
裴四爺帶著上完藥的少年朝屋里走去。
少年撿起旁邊地上的衣服,快速的擦了幾下自己的臉,跟著回到屋子里。
“來吃,豬腳悶黃豆?!迸崴臓敽傲艘宦暎倌瓴桓矣腥魏我庖姷?,拿起碗去給爺爺盛飯,然后又給自己盛滿。
寂靜的屋子里,一老一少,兩人沉默的吃著飯。
有些泛黃的燈泡光芒在兩人的頭頂照耀著,外面有風吹進來,將吊著的燈泡吹得晃動著,原本沉默的影子,在燈光里搖動著,像是要站起,與這一老一少兩人作伴。
裴矩吃完之后,等到裴四爺吃完,起身便要收拾碗筷,裴四爺卻手抬了抬,說道:“先坐一下,有件事跟你說一聲。”
“今天街道來了通知,我們這個劍堂不好開了?!迸崴臓?shù)穆曇粲行┑统痢?/p>
“為什么?”裴矩心都提了起來,他很清楚,這個劍堂雖然不教徒弟,但是附近的人心里如果有什么不爽利,總是愿意來這里讓爺爺?shù)膭匾粩匦闹小怼?,這就是他們爺孫兩人的生活來源。
“最新出的政策,說是要規(guī)范化管理涉及神秘形態(tài)的場館,想要再開,就得有證才能夠重新辦理經(jīng)營許可證?!?/p>
“得要什么證?”裴矩心中的擔心掩蓋住了身上的痛。
“一級劍士證,和一級秘禁學證。”裴四爺?shù)瓜袷橇私獾煤茏屑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