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卻一副被中傷狠了十分憤怒的模樣。
“首輔大人,我高某人為了江山社稷,不惜遭受天下人誤解,難道你也不能理解我?”
緊接著,高崇先是將大閩邊防軍給狠狠貶低了一通,列舉了過往在對上其他國家損傷慘重的例子。
然后陳明厲害關(guān)系,北安一旦攻破青郡、肅郡,穿過黃河,直接威逼都城。夫倉和西榮國再趁火打劫,那時候大閩王朝遭逢多面夾擊,別說將敵人給趕跑了,只怕都城還會失守。與其到時候卑微求和,還不如早點打算,將損失降低到最小。
承安帝果真緊張了。
“笑話!高大人就篤定我朝將士一定會輸?”
胡大人這時候也站了出來斥責(zé)高崇。
承安帝又看向胡大人。
“圣人,臣認為這仗是不能打,但也決不能一上來就卑微求和。如此不但損了我大國顏面,也會讓周邊諸國更加認為我大閩可欺。到時候三天兩頭來滋擾,頻頻索要好處,我朝將再無寧日。”
“愛卿說得是,但不知愛卿有何對策?”
“依老臣看,北安那邊也不是完全不能緩和。此次突襲鄭旅泰小隊,重在試探我朝反應(yīng)。如果我們倉皇應(yīng)對,著緊議和,那就會暴露邊防軍內(nèi)部虛弱的事實?!?/p>
“有理,胡愛卿說得有道理啊?!?/p>
“所以越是這種時候,咱們就越是不能心急。開戰(zhàn)需要付出太大代價,也要冒很大風(fēng)險。倉促議和,同樣是后患無窮。咱們就給他們一個態(tài)度莫明,圣人可以讓戶部著手往邊關(guān)重鎮(zhèn)派發(fā)充足糧草,將邊防軍的空額也予以補足?!?/p>
停了停,在所有人都看向他時,胡大人接著道:“不需要大兵壓境,這樣會讓對方以為我們要主動開打。就只需要做得差不多就行了,有條不紊、按部就班,給人營造出一種我們不想打,卻也不怕打的架勢。游牧民族耳目最是靈通,他們肯定會知道這些事情,便不敢再隨意挑釁我大閩朝了?!?/p>
“好!”承安帝猛然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胡大人今日這建議著實讓他眼前一亮。
分析了個中厲害,既能最大程度避免開戰(zhàn),又保住了國威,同時還能震懾敵國。
承安帝是不想直接宣戰(zhàn)的,也不喜高崇那副沒骨氣的模樣。
可高崇有一點也是說對了,這仗暫時他們打不起。
就算要打,也必須先穩(wěn)住西榮國和夫倉,確保他們不會趁火打劫。但蠻夷最是貪婪,他們一旦表現(xiàn)出這樣的態(tài)度,更加讓他們嗅到了肉味。
所以這事需要從長計議,如今情況也根本不允許。
胡大人的建議,不僅可行還充滿著智慧。讓承安帝對這位忠直的臣子都有些刮目相看,心想著以前是小瞧這位大人了。以為他只會做一些本職工作,沒想到在關(guān)鍵時刻這般靠得住。
承安帝囑咐戶部,就按照胡大人說的去籌備。
必須要戶部尚書親自負責(zé),若是出現(xiàn)了一點差錯,則拿他是問!
現(xiàn)任戶部尚書倪慶,那是一個出了名的老滑頭。
在朝中與崔行走得近,身為六部主腦之一,又是朝廷的錢袋子,他當然不屑于去充當崔行的爪牙。但兩人卻沆瀣一氣,崔行在明、他在暗,無形中把控著大閩朝廷。
平時表現(xiàn)還不明顯,在人前也與崔行保持一定距離,這一次就直接暴露了。
只因為胡大人是杜家舊部,又是崔行和他的政敵。這次逮著機會,各種拖延、為難。一會兒哭窮說戶部根本沒有銀錢,他們已經(jīng)在加緊籌措了。一會兒又說哪兒連日大雨濕滑,糧草恐怕要多久才能到。
想盡各種辦法、找了所有能找的借口。
倪慶想著,只要他拖得夠久,這個計策沒奏效,那圣人不但不會嘉獎胡大人,還會治他的罪。
過去他用這種法子收拾過不少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他的官員,他們隨便下個絆子,就夠?qū)Ψ诫y受的。還有辦法不讓人抓到把柄,也讓圣人沒法治他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