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飲少輒醉（第2頁）

卻說李二郎將冰鑒送至歐陽府上時，梅堯臣剛從歐陽修處聞得喜訊：永叔已與知諫院范鎮(zhèn)聯(lián)名向官家舉薦他。

“永叔高義！”

梅堯臣既喜且慰。

他知永叔深受官家器重，凡所薦者，鮮有不擢用的，求得一官半職是遲早的事。

既如此，我當(dāng)在京中賃宅而居，永叔與我雖是至交，然久寓其府上終非禮數(shù)，亦不合體統(tǒng)。

一念及此，梅堯臣便起身告辭，要去尋牙行操辦此事。

“圣俞兄何須倉促！”歐陽修拽住他的袍袖，“且在寒舍暫居，待吏部敕命頒下再議不遲。此等喜事，豈可無酒相賀？”

回首命下人道：“取酒來！”

不等下人取酒，門房已拎著冰鑒快步走來：“老爺，吳記川飯的伙計(jì)說是遵照老爺?shù)姆愿溃o家里送了兩壺酒來。”

“恰逢其會！”歐陽修撫掌而笑，“快快取出！“

門房揭開蓋子，將其中的兩壺酒和一個小琉璃杯取出。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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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少輒醉

“為何竟有兩壺？”

歐陽修分明記得自己說的是日需一壺。

“那伙計(jì)說……”

門房將李二郎轉(zhuǎn)述給他的話又轉(zhuǎn)述給歐陽修。

歐陽修拿起那個小琉璃杯細(xì)細(xì)端詳，但見盞壁透若冰晶，杯底“雕”有花紋，指腹摩挲間隱有涼意沁膚，一時之間，愛不釋手。

如此精致珍貴的琉璃杯竟作添頭相贈，且未有只言片語提及，只作酒資附庸。

他不禁感慨：“吳掌柜深諳送禮之道?！?/p>

很顯然，這只琉璃杯才是真正的禮物。

至少歐陽修是這么以為的。

立時囑咐門房：“替我回句話：此后毋須送酒，吾自遣人往取。”

門房唱個喏，自去傳話不提。

冰酒尚沁著霜?dú)?，歐陽修急急拔了壺塞，招呼小廝取來酒盞。

京師這雨下了月余，總像蒙著層濕布，又悶又潮。

這種天氣對要上朝奏事的老人家尤其不友好，朝服既厚且重，簡直悶得人發(fā)慌。

歐陽修至今仍未緩過勁來，此時此刻，捧起冰涼的酒盞，感受著撲面的寒意，精神立時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