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再探狀元樓（第2頁）

他記得市集所售白魚不過四五十文一斤，這定價過于離譜。

謝清歡搶答道：“師父有所不知，淮河所產(chǎn)白魚自隋時起即是皇家貢品，至我朝太祖詔令“不得取食味于四方”，斷了此貢，方才轉(zhuǎn)市肆販?zhǔn)?，絕非尋常白魚可比?！?/p>

“姑娘所言極是！”大伯立時附和，“三百文只掙得幾分薄利，換作別家，須翻個倍不止！”

他口中的“別家”，指的自然是內(nèi)城那幾家正店。

“那便來一份吧?！?/p>

吳銘爽快拍板，又要了三個蓮房魚包，一個賣五十文。

大伯回灶房報了菜，取餐具時，一“同事”湊上來問：“那不是閑漢李二郎么，怎的又來了？可是在哪里發(fā)了財？”

“他發(fā)個鳥財！點(diǎn)菜付賬的是居中那壯漢，李二郎不過出一張嘴?！?/p>

“看那壯漢衣著也不似有錢人?！?/p>

“非也！莫看形制樸實(shí)無華，面料卻是不俗！瞧見他的頭發(fā)了么，定是初至京師的番邦人……”

這倆和李二郎一樣目不識丁，愣是沒認(rèn)出三人衣服上的“吳記”二字。

餐具小菜一一上齊，閑聊等菜時，一濃妝妓女忽然走至桌前，執(zhí)紅牙拍板，張口便唱：“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李二郎連忙起身驅(qū)趕：“去去去！不須打酒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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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探狀元樓

所謂打酒座，又叫擦坐、趕趁，指專門串行于酒樓賣唱（通常也賣身）的婦女，往往“不呼自來筵前歌唱”，討些賞錢。

吳銘制止道：“無妨，讓她唱吧?！?/p>

他挺好奇，也不知柳永的詞唱出來是個什么感覺，起頭這幾句倒是不壞。

那婦人立時朝吳銘拋個媚眼，接著拍板唱道：“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fù)迆”

嘴里唱著曲，腳下忽然踩起小碎步，吳銘滿以為她要起舞，豈料她走近之后，忽然一屁股坐了下來。

霎時間，劣質(zhì)胭脂的刺鼻香氣撲面，熏得他眉頭緊皺。

歌聲絲毫不亂：“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

這詞不對吧？

吳銘無暇糾正，那婦人忽然貼了上來，作勢便要往他大腿上坐。

“起開！”他厲聲呵斥，“正經(jīng)唱曲，莫挨我！”

余光瞥見一旁的謝清歡和李二郎都在憋笑。

那婦人驚得跳將起來，歌聲就此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