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這會兒還仿佛一個當(dāng)真舍不得女兒出嫁的母親一般。
站在門口,拿著帕子擦眼淚。
卻不想,沈硯書竟是瞧都沒瞧他們一眼,反而是對一臉欣慰的江氏道:“夫人放心,本相會照顧好枝枝?!?/p>
江氏連連點(diǎn)頭,竟也是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是真心為枝枝高興,替那孩子覺得苦盡甘來。
便淚中帶笑地道:“好好好!我是信得過相爺?shù)?!?/p>
容太傅聽得臉都青了,便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賢婿!”
試圖提醒沈硯書,到底誰才是他的泰山大人。
沈硯書看他一眼,竟是一臉不解,語氣清冷地問道:“岳父有何指教?”
容太傅一時間哽住。
對方這般好奇的模樣,便活似料想自己這個枝枝的生父,在枝枝大喜的日子,沒什么值得沈硯書放在心上的話要說一般。
他壓下了心里的不快,同一般岳父那樣說了兩句:“枝枝是我的嫡長女,還請相爺日后,一定好好待她!”
沈硯書聞言,竟是反問了一句:“本相自然會。只是,這當(dāng)真是岳父您在意的問題嗎?”
容太傅:“……?”
他也算是明白了,他的“賢婿”過三書六禮的時候,表面上是沒與自己說什么,但對方心里對自己的成見,大抵也不比枝枝對自己成見淺。
小皇帝瞧出了相父對容太傅的不喜。
便是適時地開口道:“好了,太傅,還是快讓開吧,莫要耽誤了吉時。平日也沒見你如何真心在乎義母,這會兒假惺惺地?cái)r著路做什么?”
容太傅面皮一抽,被人這樣下臉面,只覺得面上十分掛不住。
邊上已是有同僚小聲嗤笑起來。
可偏偏下自己臉面的,還是皇帝陛下,他就是心里有萬分的不滿,也不能發(fā)怒。
他回首,試圖對永安帝解釋些什么:“陛下,臣并非是不在乎這個女兒,只是當(dāng)日在大理寺,枝枝咄咄逼人,臣也是沒有辦法罷了……”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冤枉得很。
他若是不在乎這個女兒,當(dāng)初會支持她和離嗎?
他在乎容世澤,并不意味著,他就不在乎枝枝啊,只是那會兒事有輕重緩急罷了。
沈硯書冷聲打斷:“岳父還是不必說了,枝枝非是咄咄逼人之人,想來也不過是因?yàn)樘??!?/p>
容太傅竟是到了這會兒,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指責(zé),說是因?yàn)橹χ@個做女兒的,在父親的面前如何不妥。
他哪里有半分為人父母,應(yīng)當(dāng)有的歉意?又何曾考慮過枝枝的名聲?